浪漫小说 女频言情 祝祷月亮(季苍兰Elie)
祝祷月亮(季苍兰Elie) 连载
祝祷月亮(季苍兰Elie) 宇宙真美啊卧槽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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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女主角分别是季苍兰Elie的女频言情小说《祝祷月亮(季苍兰Elie)》,由网络作家“宇宙真美啊卧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季苍兰紧跟着坐起身,问他:“怎么了?”闻炀的手下意识在胸口拍了一下,面色一凛,反应过来自己刚洗完澡,要站起来,一边说:“我要吃药。”“不用。”季苍兰一把拉住他,用了力气,让他没有甩开手。符佟叮嘱过他,那个特效药虽然每天都要吃,但一定不能过量,过量后会对神经造成更大的压迫,让他病情更不稳定,而且对药物会产生严重的依赖。“你不需要的,”季苍兰撩了眼皮先看了他一眼,目光短暂地在闻炀高挺的眉骨和挺直的鼻梁上停留,而后才垂了下来。耳根微微染上薄红,和月光下苍白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伸出手,指尖稍一用力就解开了闻炀身上的浴巾,修长的手臂浮起青筋。闻炀紧张的时候就很容易听到那些声音,在此刻低头去看,视线凝聚那五根干净纤细的手指上,好像什么声音都...

章节试读


季苍兰紧跟着坐起身,问他:“怎么了?”

闻炀的手下意识在胸口拍了一下,面色一凛,反应过来自己刚洗完澡,要站起来,一边说:“我要吃药。”

“不用。”季苍兰一把拉住他,用了力气,让他没有甩开手。

符佟叮嘱过他,那个特效药虽然每天都要吃,但一定不能过量,过量后会对神经造成更大的压迫,让他病情更不稳定,而且对药物会产生严重的依赖。

“你不需要的,”季苍兰撩了眼皮先看了他一眼,目光短暂地在闻炀高挺的眉骨和挺直的鼻梁上停留,而后才垂了下来。耳根微微染上薄红,和月光下苍白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伸出手,指尖稍一用力就解开了闻炀身上的浴巾,修长的手臂浮起青筋。

闻炀紧张的时候就很容易听到那些声音,在此刻低头去看,视线凝聚那五根干净纤细的手指上,好像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但很快又听到了声音,季苍兰耳垂上的红色蔓延到了面颊,有点讷讷地跟他说:“in了。”

闻炀有点发愣,季苍兰误以为他还是在想要去吃药的事情,从琴凳上稍一抬腿就跨下来。

他个子其实也很高,不需要踮脚就坐上了身后的钢琴。

压倒一片黑白的琴键,发出混乱的一声巨响,毫无章法地跳出几个杂音。

在闻炀的注视下,季苍兰拎着衬衣的下摆咬在唇上

他注视着闻炀的眼瞳,牙齿碰撞发出脆响,咬字缓慢又低昧:“我想。”

闻炀看到他的样子,微张的嘴唇合了下,伸手从钢琴上的白瓷碟里拿了颗巧克力出来。

修长的手指灵巧地剥开透露的糖纸,把那颗浅绿的巧克力递到他嘴边,送了送手指,巧克力被含了进去。

他在那两瓣微肿的嘴唇上盯了片刻,带着枪茧的拇指施了力道朝嘴角抹了一下。

口腔的温度和湿度融化了浓厚的巧克力,季苍兰吞了下口水,咂了一下,已经是满嘴的开心果味。巧克力很醇厚,糊在嗓子的粘膜上,让他声音变得有点沙哑。

闻炀靠过来,一片乌云似的阴影遮盖在脸上。

但没有停留太久。

闻炀压着声音垂着眼,突然说:“转过去。”

季苍兰哑哑地看了他一眼,有点羞涩地背转过去,手下就是开了琴盖的键。白色的琴键在夜色中格外显眼,带着圣洁高雅的错觉。

身后“吱呀——”一声拖动琴椅的响动,透过耳膜变得尖锐。

季苍兰有点后悔选在了这里,他怕把琴弄脏。忍不住缩了下肩膀,还没挺直的时候闻炀的手已经按了上来。

他在琴椅上坐下,用了力气压着季苍兰坐在他腿上。

两条白嫩的大腿交叠着另外两条腿,。

陡然失去平衡的季苍兰下意识往前抓了一下,手就被一只手包住。

闻炀在后面笑了一声,另一只手便顺着清晰的腰线滑下去。

声音清晰又缠绵地成了透明分子,荡插在空气的间隙中。

季苍兰热得眼眶都红起来,闭着眼睛抿着嘴把呻吟吞在口腔里。

季苍兰像从他手里挣脱出来,蜷缩着五指刚刚一动,就被放了出来。五指还没自由多久,很快又被反贴着手背包了进去。

“噔——”

一声脆响,手指被压着碰上琴键,在挣扎中碰撞到隔壁的白键发出错杂的嘈音。


第四天中午晚一些的时候,闻炀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书房门口,自前天之后,家里的所有房间都没有了秘密似的,全部开放了。

那之后季苍兰就总喜欢泡在书房里看书。

闻炀过来的时候,他正一行行从书房的书架上掠过去,在找什么东西的样子。

“在找什么?”闻炀在某刻开口。

季苍兰动作顿了一下,偏过头来看他。闻炀正斜斜靠在门框上,不像是刚刚才来的样子,应当是已经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了。

季苍兰神态自然道:“找本书打发时间。”

一边说着, 一边拉开身前的柜门,顺手拿了本书出来。

闻炀轻飘飘在书脊上扫了一样,《the moon and sixpence》,他随意地开口:“你想要月亮还是六个便士?”

“我没得选择,”季苍兰云淡风轻地笑了笑,“月亮也好,便士也好,都不是我能选择的。”

闻炀脸上的表情淡了一些,但没有离开书房,仍旧站在门口。

季苍兰这才若有所觉地抬起头,迟疑了一秒,问:“有事?”

他点头,耸耸肩:“找季sir出去吃烛光晚餐去不去啊?”

季苍兰在他的注视下朝墙上端指着2的挂钟看了一眼,又慢吞吞地荡回了视线:“你确定是烛光?”

闻炀笑起来,只是问:“你去还是不去?”

他把书合了站起来,细长的手指在书页上烫金的花体上描摹了一遍,似乎是在思考,但很快就说:“走吧,我要去换个衣服。”

闻炀挑了一侧的眉,默许了,插着口袋跟在他身后,悍利的身形慵懒地颓着,在季苍兰走进衣帽间后也没有止步的打算,径直走了进去。

季苍兰从全身镜里看到他走进来,准备去拿某件衣服的手顿了一下,但很流畅地滑过去,似乎是在纠结要穿什么。

季苍兰在前天跟闻炀说过,想回家拿点衣服来穿,但闻炀当时并未给出直接答复,他就没再追问,第二天一早就发现衣帽间被新的衣服填满了。

闻炀靠在衣柜上,歪着头,饶有兴致地盯着他的动作,目光仔仔细细在季苍兰脸上描摹。但描摹地过于深刻,让季苍兰如芒在背,他随手从一面柜子里抽出两件衣服,分别在身上比了比,淡淡笑着,问:“你觉得哪件好?”

其实两件黑衬衣没多大差别,仅仅是面料不大相同,一件是麻布的,一件是缎纹。

虽然是这样看似随意的问题,但还是让闻炀被满足,他话里含了笑意:“右边那件。”

季苍兰手指在右手拿着的缎纹衬衣上滑了滑,勾着唇笑起来:“好,那就这件。”

他把左手的衣服放回去,正要解开扣子的时候,从镜子里看到闻炀还立在身后不远的位置,手指停滞了几秒,面色正常地继续解开扣子。

一颗、两颗、三颗……

敞出劲瘦的腰身,莹白的身躯在镜子中一晃而过,而后被反了光,垂坠感极佳的黑色缎纹覆盖。

这一过程中,季苍兰的视线一直稳稳和镜中的闻炀对着,那股灼热的目光,似乎能把镜子给融化。

明明是很正经的衣服,被他穿得有些情色的意味。

季苍兰却像是毫无察觉,走过去,温顺地贴上他手背,轻轻碰了碰:“走吧。”

闻炀动了下腿,直了身体,顺势牵住他的手,季苍兰没有拒绝,反而扣紧了手指。

即将出门的时候,季苍兰“哎呀”了一声,闻炀问他怎么了。

他一拍脑袋笑了下:“我真是糊涂了,两只袜子不一样。”

季苍兰抬起脚在他面前动了动,不怪他会穿错,两张袜子颜色是一样的,但一只是中筒,一只要高出两公分。

他说完就紧接着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马上就下来。”真的很着急似的,鞋也来不及脱,噔噔噔三阶并做一个走,飞速上了楼。

闻炀注视着他消失在转角的背影,噙起笑,收了视线。

季苍兰有点紧张,他冲进衣帽间面色就放下来,快速从袜子柜里拿出配套的袜子,踢掉鞋子弯曲了长腿疾速套上,整理了一下脚跟,又重新把鞋子穿好,丝毫没有一丝异样,出衣帽间时,把不对称的那只袜子随手放在某个无门的衣柜前,很着急的样子。

手臂垂落时,有一枚银片贴上手心。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哪怕闻炀在这里,可能都不会看出来任何异样。

噔噔噔。

又是快速跑下楼梯的声音。

季苍兰的身影重新被框进闻炀眼眶内,他问:“怎么这么着急?”

季苍兰重新牵起他的手,不过这次换了一边,微微仰起头,笑着说:“不是怕你等着急嘛。”

闻炀短促地笑了一声,弧度挂在脸上,没多说什么,带着他坐上了车。

车子平稳行驶了半个多小时后,有一条熟悉的路名映入眼帘,但又很快略走。

季苍兰从窗外收回视线,把头依靠在闻炀肩膀上,问:“还要多久?”

“快了,”闻炀挽了半袖,露出半截肌肉精悍,线条结实的小臂,垂了眼朝他靠来毛茸茸的头顶瞥了一眼,绿色的瞳孔在光泽下变得更浅,看上去有点危险,喉结动了动,“就在这附近。”

季苍兰垂打了一下后腰:“那就好,坐太久了难受。”

闻炀伸手环住他的腰,刚想在腰后帮他按按,季苍兰好像会错意,随手握住他的手,摊在自己的手里,和他比了比大小,笑着说:“也没有小很多。”

他自己的手单看其实并不小,但在闻炀的衬托下,反倒显得有些娇小可爱,两个人差了半个指节。

闻炀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一声,季苍兰问他笑什么,也不说话,嘴角的笑意变得更深。

餐厅确实很快就到了,是在郊区居民楼里开的一家私厨,也不知道闻炀从哪里打听来的,是家专门做鱼的地方。

闻炀其实不喜欢吃鱼,他总觉得鱼有味道。

但季苍兰喜欢吃,他生长在海边城市,对鱼有种别样的留恋,在国外的时候经常会买鱼来做,每次他做的时候,闻炀总会远远地坐在餐桌那头,蹙着眉看他如食珍馐。

居民楼外表看着普通,但有两层都被打通,挂了木头招牌,成了环境雅致的饭店。

现在不在饭点,但客人仍旧满座,他们进去的时候只空了两个座位,上面摆好了鲜花。

季苍兰很快地扫了一眼,确认了那是小苍兰,心里有数了,粗粗打量了一圈桌子的位置。

带位员送他们落座,服务生问询了一下菜要一道一道上,还是一齐送来。

闻炀目光看向季苍兰,季苍兰说:“一起上吧。”

服务生又拿来酒水单,让他们点了酒水离开。

季苍兰等他走了后,放在桌上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倾身往前凑得更近,小声问:“你可以吃鱼吗?我们要不要换个地方?”

“没事,”闻炀不露声色地看着他,语气很平静:“在监狱里,没有挑食的选择。”

季苍兰要继续的声音蓦地顿住,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很快坐了回去。

闻炀看着他的表情,笑了笑,手指在桌面上敲击了两下,似乎觉得他的变化很有趣,撑着下颌目光在季苍兰的脸上打转。

耳边有脚步声在靠近,余光能扫到是来送酒水的服务生。

但在这股目光的注视下,季苍兰坐不住了,他心有点乱,面上表情复杂,欲言又止地蠕动了唇瓣:“我,我……”还是没说出来什么。

闻炀百无聊赖地点着桌面,问:“你对我感到愧疚吗?”

他话刚一出口,季苍兰就有点坐不住了,猛不丁站起身,对闻炀说:“我去洗个手——”

“啊!”

他转身迈步的冲劲儿恰好和服务生撞上,两杯酒盅里的高浓度白酒洒在季苍兰衬衣上,瞬间洇出贴合了肌肤的线条。

“对不起对不起,”服务生手足无措地抽了纸来帮他擦,被季苍兰接了过来,也跟着连声道歉:“不好意思,我起的太急了。”

两盅白酒是私厨老板珍藏的五十年陈酿,一杯的量就要两千九,这个损失服务生承担不起,他脸色有点苍白,手都颤抖起来,不断拿纸帮季苍兰擦着衣服。

“没事的,别担心,”季苍兰安慰他,说着,又看了闻炀一眼,闻炀百无聊赖地把手撑在下巴上,似乎觉得他们这边的动静很有趣的样子,和他对了目光,才缓声开口:“再点两杯。”

言下之意已经不用他担责任了。

服务生连声道歉,正要回去,被季苍兰拉住,问他:“洗手间在哪边?”

服务生说:“在楼下那层,下楼左拐,里面有吹风机。”

他还是一脸歉疚的道歉:“真的很抱歉。”

“没事,”季苍兰拍拍他脊背:“是我不小心,去忙吧。”

服务生紧张地点点头,回了后厨去说明情况。

“我去弄一下衣服,”季苍兰回身对闻炀说,“菜上了的话你先吃。”

闻炀撑着下巴:“去吧,菜让他慢点上。”

季苍兰说好,捏了身上湿了一大片的衣服,快步下楼。

但他在经过楼下时丝毫没有停顿,伸手从后腰裤子边缘拿出刚才出门前拿到的钥匙,大步冲下楼梯。

钥匙是他家里的大门钥匙,这几天只要闻炀带他出门,他就会带着,但一直没找到机会回家拿东西。今天碰巧,私厨就在他家附近车程十分钟的范围内,季苍兰出了居民楼扫了一辆共享电瓶车,飞速驶了出去。

季苍兰要拿的东西都放在和闻炀重逢的那套房子里,他知道那之后闻炀一定来搜过他家,但并不确定那个东西有没有被搜到。

车子还没停稳,季苍兰就跨步而下,并了大步跑了上去,利落地开锁。

闻炀丝毫没有想瞒他,或者吃定了他没有机会回来。

屋里被翻得一片狼藉,几乎没有整齐的地方。

季苍兰视线在两边被翻动的地方横扫着,眉心稍稍拢起,他不知道闻炀要从他这里找什么,目光在某刻顿在窗口那盆完好无损的绿植上,忽然有一个想法产生了。

这段时间闻炀一直看似无意,但实则频繁地提起过一件事,要找他拿回订婚戒指。

在此之前,季苍兰一直都觉得他真的是想拿回那枚戒指,取消婚约而已,但现在突然觉得,或许那枚戒指还有别的用处。

有了这个想法,季苍兰立刻到窗台上把那盆绿植拔起来,手指在松软的土壤里摸索了一阵,夹到了一个圆环。

他确认闻炀真的没有发现这枚戒指后把戒指藏在身上,又去书房拿了一把袖珍的手枪和一盒子弹。

季苍兰一开始就是想回来拿把枪,再看看家里是否有什么东西被拿走,现在又多拿了一枚戒指,也顾不上多想,急忙又锁了门朝餐厅赶去。

路上的风把衬衣吹干,酒渍微硬,有点磨皮肉,季苍兰大步走到餐厅一楼的洗手间洗了手又整理了被风吹乱的头发,重新回了二楼。

他回去的时候新的酒已经上了,菜也上齐。

闻炀没有动,应该是在等他。

看到他过来,瞥了一眼,又收回目光,拿了筷子,在落筷前漫不经心地开口:“弄干了?”

“嗯,”季苍兰点头,笑了一声:“等急了吗?”

闻炀哼了一声,说:“你就是故意让我等。”

“怎么会,”季苍兰也跟着拿起筷子,漂亮的脸颊浮现温柔的笑容,“我这叫好饭需要慢慢吃。”

闻炀撇撇嘴,季苍兰顺毛哄,用筷子剥了块刀鱼递到他嘴边:“吃这个。”

闻炀张开唇含进去,季苍兰问他:“有味道吗?”

他简单评价:“还好。”

季苍兰看他僵硬的脸,忍不住笑起来:“你确定?”

闻炀干巴巴地“嗯”了一声。

季苍兰伸手在他挺直的鼻梁上刮了一下,说:“匹诺曹的鼻子都要长出来了。”

闻炀瞪了他一眼。

结果吃完饭出来,他们还是在车子路过一家麦当劳的时候让司机停了车。

两个人去点了汉堡,季苍兰主动提出让闻炀结账。

闻炀没反应过来,看了他一眼,季苍兰笑着说:“烛光晚餐不是有来有往吗?刚才那顿我付的,这次你来。”

两个汉堡加一个冰淇淋和可乐,一共才不到100块钱,刚才那顿饭季苍兰掏了快一万。

结果就是,他们两个捧着汉堡在快餐厅大快朵颐,季苍兰抹走闻炀唇角的酱料,笑着说:“你不能吃的东西就不要勉强自己。”

闻炀正要说话,从某个方向飘来了一股烟味,本来也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但很快有工作人员过来,跟那个人说:“先生,这里不允许抽烟。”

他朝那头望了一眼,就听到闻炀的声音凑近,在他耳边问:“你怎么不吸烟了?”

季苍兰回头冷不丁和他对上眼,随口道:“戒了。”

闻炀对此未作评价。

季苍兰在那六年里抽烟一直很凶,不爱喝酒,但一直抽烟,几乎没有断过,到了烟不离手的程度。

他时常跟组织里的人开玩笑:“哥抽的不是烟,是寂寞。”

闻炀现在忽然问他,“你现在不寂寞了吗?”

季苍兰不太理解地看了他一眼,又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喝了口可乐,甜得蹙眉:“不了。”

他在比寂寞更可怕的东西中煎熬痛苦着。

这七天里,闻炀一改先前的态度,对季苍兰做到了极致的忍耐和温柔。

但季苍兰在几次试探中始终都没有告诉他戒指在哪里。

闻炀估摸着他或许已经察觉到戒指的重要性,不再多做尝试。

等第七天晚上季苍兰在试衣间试穿拿回来的衣服时,他走进来,从背后把人抱住。

季苍兰“滚”字就在嘴边,目光在镜子中一瞥,才注意到他穿的衣服,问:“你要出去?”

他问出口的时候,已经想到今天就是第七天了,是闻炀原先说过要带他上邮轮的日子。

闻炀未置可否,缓缓把衣扣扣上,边走边反问他:“你去吗?”

季苍兰长了个心眼,跟上去问:“要去哪里?”

闻炀回身扫了他一眼:“去了就知道了。”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他的目光在季苍兰脸上多停顿了几秒。

季苍兰看出来他其实根本就没有选择权,遂道:“我去换身衣服。”

“不用,”闻炀曲着手指朝他动了动,“带着就行。”

季苍兰闻言只好捞了套西服,不伦不类地穿着身上的短袖短裤跟了上去。

车开出去没多久,季苍兰就在车子的晃荡中有些困了,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等车速降下来的时候,才慢慢睁开眼睛从车窗看出去。

天已经黑了,窗外唯一的建筑周围亮起灯,看起来像是度假酒店,但没有字样,看不出是哪家酒店。

还没想一会儿,车就停了。

门外有车童过来打开车门。

闻炀先一步下了车,季苍兰扭头看了他一眼,紧跟着也赶了下去。

闻炀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今晚他身边的保镖人数很多,季苍兰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垂着头跟在他身后。

一层一层闸门进去,在最深处的一道门甚至有四个人高马大的保镖在搜身。

季苍兰握了下拳,看到前面的闻炀已经配合地抬手让他们全身搜了一遍,脸色有点白,他带枪了,而且不打算交出去。


季苍兰也没有很惊讶的样子,直视进他的眼睛:“捕获Elie后我不可能让这件货流出去。”

他把枪收了回去。

“到时候就各凭本事啦,”Siren踮着脚尖拍拍他的肩,凑过脸,嘴唇贴在季苍兰耳垂上,轻轻咬了一下。

季苍兰皱起眉立刻避开脸,冷声问:“你现在要我做什么?”

Siren不满意他躲开的动作,嘟了下嘴,觉得告诉他才更有利于合作,把实情全盘托出:“放着A-2密匙的保险柜设置了特殊锁,我本来是可以撬开保险柜的,但是既然你上了船,我又有了plan B。这次太重要了嘛,我想要万无一失。所以你要把Elie手上的戒指拿给我,锁的钥匙是那个戒指。”

“什么戒指?”季苍兰愣了下,问他。

Siren显然也没有那么清楚,咬着拇指,含混道:“唔,就是他手上一直戴着的那一枚银色的戒指,好像是个套环,磨成了花环的样子。”

季苍兰一下就确认了。

闻炀想从他身上拿的东西,真的是那个戒指。

很明显,Siren对戒指也仅仅了解地点到为止。

他说的不是一枚戒指,是两枚。

是他们的订婚戒指。

闻炀是花瓣成环,季苍兰的是草叶成环。

两枚戒指在精巧的雕琢下稍一用力便能合二为一,成为一个戒圈,最终形成一朵完整的花。

但他没有把这件事告诉Siren,佯装思考的样子想了想,良久后抬头和他对视了一眼,说:“我知道了。”

Siren眼睛亮起来,很惊喜的样子:“你需要多久?”

“不知道,”季苍兰却摇头,“我还没有见他戴过戒指,不知道放在哪里。”

“放屁!”Siren立刻就生气了,问他到底要不要愉快的合作。

季苍兰这次是真的很无辜,这么长时间,他就没见过闻炀手上戴任何饰品。

Siren却一把拉着他,走到阳台上的望远镜前。

他们房间的阳台正对着九层的露天酒吧,那里此时灯火通明,音乐声震天地传上来。

季苍兰一眼就看到闻炀的位置,借着望远镜放大的倍数,看清他正摩挲着左手上的戒圈。

视野迅速一转,对上一双放大无数倍的绿眼睛。

他冷不丁往后退了一步,Siren顶着望远镜另一侧,朝他阴森森地露出白牙:“看到了吗?”

Siren没待很久就离开了。

他推门出去的时候门外没有保镖,不知道是被Siren买通了还是支走了。

季苍兰被冗长的防卫空档期蛊惑,犹豫再三,在他出去前去书房打了个电话。

不过这次不是打给Saffaron的,而是符佟。

在电话中,季苍兰告诉符佟,如果一个小时后他还是没有拨过来,就立刻执行他们的原定计划。

邮轮正在上客时段,因此管理也较为混乱,人流纵横,把他很好地隐藏在了人群之中。

Siren说的那种飞机占地很大,即便是拆卸零件分装也需要极大的储物空间。但这艘邮轮他看下来确实是一艘标准的游客大船,没有什么多余的空间可以存放那架飞机。

季苍兰坐在观光电梯上,看着电梯门缓缓打开,又一批游客涌入按着各自要去的楼层,视线在电梯的数字面板上的货仓顿住。

他在游客群中挤到面板边,悄无声息地按了下货仓的圆钮,没有反应。


轻快的声音顿住,闻迎轻轻朝他转过脸,声音明朗:“就撞见我和papa在做啦。那之后他就再也没提过要画画,不过还是被papa发配到灰色市场上去锻炼。”

“没想到他做得很好,”闻迎手指暧昧地在他手背上转了圈,“才两年就被你们盯上了,算得上有天赋吧。”

季苍兰放在桌上的手忍不住握成了拳。

这些事情在闻炀被收集的档案中他们无从所知,而无法知晓的季苍兰自然问不了不会主动提及的闻炀。

在闻炀已经揭开他身上最后一个关于父母的秘密的时候,季苍兰对闻炀的了解却像冰山翻过的一角。

十一年后的今天,才慢慢顺着系在他身上那条细到几乎透明的鱼绳,一点点滑动转盘,拉动海平面下埋着的鱼钩。

“如果不被关进去的话,”闻迎想了想,说:“或许他做完十年后会成为一个兼职画家吧。”

季苍兰疑惑地看着他:“十年?”

闻迎和他平视,眼睛里闪烁着某种情绪:“他和papa有约定的,给他十年的时间发展,如果最后是papa满意的成绩,他就可以去画画。”

“但是嘛……”

闻迎一瘫手,一副如你所见的样子。

“你呢?为什么不继续做警察了呢?”他好奇地凑近了,神情是有别于年龄的天真和好奇,“我看过你的资料,你有一项检测没有达标他们都同意聘用你,你把Elie抓进去不就是为了晋升吗?”

季苍兰看了他一眼,视线前所未有地沉重,对着这张无邪,眉宇间充满稚气的脸,他像是被诱导着说出真相:“30岁以下,CIC警员的体能标准是男性一千米跑在4分05秒内,女性八百米跑在4分25秒内,我刚从警校毕业的时候男性一千米跑能跑到3分47秒。”

“在CIC的体能测试中,我在八百米的时候体力不支晕倒了。”

“他们给了我第二次测试的机会,一千米我跑了五分半。”

“这很重要吗?”闻迎嘟了嘟嘴:“反正你都是坐办公室的小领导嘛。”

“这只是一小部分的影响,”季苍兰说的有点艰难:“因为一开始没有在意,所以我的腰肌劳损非常严重,最开始的半年还伴随着耻骨联合疼痛,走路都很困难。我觉得这样的身体不应该再继续执行任务,这样对受害人及其家属都是不负责的事情,所以自愿请辞了。”

闻迎很直接地问:“那为什么要选择生下来呢?”

季苍兰在对话中并没有提过是因为生孩子才导致了劳损,但听到他这么问,猜到估计连这个消息他也一清二楚。

没有等到回答,闻迎便好奇地追问:“你档案里有一份递交出去的打胎申请,但是嘛……”

他耸耸肩,一副如你所见的模样:“为什么会因为一个孩子,放弃自己的晋升啊?”

他只是单纯的不能理解,究竟怎么样的人能在一个罪犯的孩子和无量的前程之间选择了前者。

闻迎对做出这个决定的季苍兰感到无比新奇,但愈发深入的追问在此刻变得让人窒息。

季苍兰有点无从开口,喉咙好像被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

很长一段时间之后,他才慢吞吞地说:“那天晚上有流星雨降落,我突然想去追一次粉红海豚。”

闻迎听到他的回答后撇了撇嘴,应该是对他这个回答有点无语,但没多说什么。


“饿了吗?”闻炀的目光从画上移了过来,站起身正准备要出去:“我让人来送饭。”

“不用,”季苍兰牵着铁链动静稍大地动起来,直溜地挺着脊背抬臀跪在床上,仰头和他对视:“我想自己下去吃。”

为了显得更有说服力,他又紧跟着说:“我之前看到3楼有自助餐区,看上去还不错。”

闻炀被他叫住,不说话了,眼皮压下来了些,眯起眼睛转身回头看,目光在他脸上扫量了片刻,沉而快速地问:“你又想跑?”

季苍兰动了动腿上的铁链,下床走到他旁边。垂在腿旁的手抬起来,和他牵住手:“不会了,我会一直陪你的。只是你不能让我一直待在房间里。”

“还戴着这个,”他扯了扯脚上的镣铐,强调说:“像条狗一样。”

闻炀觉得领口有点紧,但没挣脱他的手,另一只空着的手抬上去解开扣子,想了想。最后说:“好吧,但是有个条件。”

五分钟后,换好衣服的季苍兰从更衣室出来,闻炀抱臂等在门口,右手食指上勾着个东西。

明晃晃地,反射了铁色在眼睛里。

季苍兰整理袖口的动作停住,垂着眼睛看了手铐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径直伸出双臂到他面前。

“咔哒”一声轻响,拷住了两只手腕。

季苍兰抬了下右臂,牵动了闻炀的左手。

他想到两个人在B国第二次见面的时候。

闻炀在公路上和人飙车,被一直跟踪他准备时刻制造偶遇的季苍兰撞了个正着。那年闻炀还不到22岁,季苍兰刚刚23岁,都是激情上头的年纪,像两根炮仗,一点就着。

闻炀被警察拦下来,手肘撑在窗前,掌心托着脸,已经记住了这张脸。看到他走过来,挑了下眉梢,有点邪气地笑起来,语气笃定地问:“警官,没记错的话,你不是交警吧。”

季苍兰有点想不起来自己回了他什么,但他说完之后闻炀就点了火准备开车。

垂在车窗外的右手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被挂上手铐,和他的左手连在一起。

季苍兰弯着腰笑眯眯地看着他,说:“有本事你就开车吧。”

闻炀脚已经踩在油门上,发出尖利的轰鸣,反问他:“你真以为我不敢开?”

季苍兰摇头,一脸真诚:“没有人拦着你。”

最后那辆车还是没开,他们停在路边一起抽烟,等来了真正的交警,给闻炀新买的跑车贴上了超速罚款一张。

那时候季苍兰就有点难去想象这可能会是他们如此忌惮的那个“希尼科夫”,比侧写师给出的画像要年轻了至少五岁,也比他们想的要更加……

他在心里慢条斯理地找到了一个勉强合适的字眼,善良。

被一条手铐拉出了很多年都没有回忆过的往事,季苍兰没忍住,轻笑了一声。重新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说:“闻炀,你好幼稚。”

“我不相信你,”闻炀冷哼了一声,说:“你谎话连篇。”

最后一句话他说的很小声,几乎是含在嘴里咕哝出来的,季苍兰是猜到的。

两个人并肩走了出去。

三层的自助餐厅在晚上九点半的时候有乐手在中央钢琴上演奏,他们下去的时候一曲恰好完毕。

有零散的客人在下面吃夜宵,同样细碎地鼓掌。

好在没什么人注意到他们手上拴在一起的手链,让季苍兰在体力过度消耗后吃了一顿合心意的晚饭。

他正坐在桌前听着钢琴弹奏的时候,一旁有保镖走过来,弯腰附耳跟闻炀说了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