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偷换我的女儿？”

紫苏整个人抖了一下，似乎是知道无法再隐瞒下去了，她抬起头，眼底没有害怕，只有计划半途失败的不甘和疯狂的痛快。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哈哈哈，真可笑！从小你就说将我当作亲姐妹，虚伪！恶心！”

“你说我们是亲姐妹，可凭什么你可以嫁进侯门，得夫君爱重；我却只能嫁给一个恶心的废物，怀着孕还要被他殴打？！”

我深深皱眉：“当初是你一门心思非要嫁给张富的，我劝过你他非良人，是你脑子不清醒，婚后痛苦关我什么事？”

紫苏却压根听不进去我的话，只是用充满嫉恨的眼光盯着我。

“我就是看不惯你一帆风顺、幸福美满的样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将我接进林府是为了什么，不过就是想在我面前炫耀罢了！”

她又疯狂大笑起来：“我这辈子毁了，但我必须为我的女儿谋划。我让她成为林府最珍贵的小姐，让你的女儿给我的女儿为奴为婢！”

“你不知道每次殴打凌辱贱小的时候我有多痛快！越是将你的女儿踩进泥潭里不得翻身，我心里就越是痛快！哈哈哈，痛快！痛快！现在被发现了又怎样，你的宝贝女儿早就被毁了！彻底毁了！”

老夫人和林章邯彻底信了她的话，两个人都被气得直发抖。

紫苏不甘心地看着我：“你为什么不愤怒？为什么不发疯？你发疯啊！你快发疯！”

我摇了摇头，看着她的眼睛，轻轻开口：“我为什么要发疯？该发疯的是你才对。我现在能这么冷静地和你对话，是因为我十五年前就知道了你的毒计。”

在她目眦欲裂的表情中，我说完了后面的话：“你会以假冒真，难道我就不会将计就计吗？在你偷换孩子后，我直接就将我们两人的孩子换了回来。”

“所以，贱小才是你的亲生女儿。”

紫苏猛地发出一道尖锐至极的惨叫：“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只是怜悯地看着她：“她长
着老夫人的话移到了正垂头站在门边伺候的贱小身上。

老夫人嫌这个名字太难听，赐了贱小“冬春”之名。

不过紫苏私底下还是称呼她为贱小，甚至威胁她：“别以为你改了名就不是小贱人了，你这贱命改再金贵的名字都没用。”

听到老夫人的问话，紫苏瘪了瘪嘴：“我家那贱丫头哪里配得上管家之子，就她这骚样，配个老乞丐才是最合适的，免得脏了林府的地。”

“等过几天我就将她远远打发出去卖给老乞丐，看到她那上不得台面的下贱样我就来气。”

话头一转又恭维起莞宜来：“老夫人别担心贱小了，她一条贱命嫁给什么烂鱼烂虾都行。现在重要的还是莞宜小姐的婚事，她这般玉一样的金贵人儿，可一定要相看仔细了。”

她说得起兴，丝毫没注意到贱小死死捏着手心，眼底全是疯狂的嫉妒之色。

用完膳后，我陪着莞宜走出北院。

突然想起昨日莞宜的及笄宴上，有几家夫人私底下都给我递了信，表示想要求娶莞宜。

我转回身重新回北院去。

走到回廊假山附近时，突然瞧见有两道人影在拉拉扯扯。

我一下黑了脸，以为是府上的丫鬟小厮暗度陈仓。

“不要！滚开！你干什么？”

5

隐约听见这道尖叫后，我瞳孔一颤，小心翼翼靠近假山。

一个眼下青乌，神态有些猥琐的中年男人正抱着贱小，手在她身上到处揉搓着。

“好贱小，听说今日老夫人想将你许配给府上的管家之子？我怎么没注意到，贱小也是大姑娘了。来，我爹好好疼疼你，我好歹养了你这么多年，你便宜了我也好过便宜了外人不是？”

中年男人说着，就一把扯下了贱小的外衫。

“该死！”我低骂一声，立马扬声怒骂。

“哪个该死的畜生胆敢在后院猥亵丫鬟？我非将你拉去官府大卸八块！”

假山内的两人一惊。

得和你如此相似，难道你这十五年都不曾怀疑过吗？”

“我给了你一次又一次机会，让你对你的亲生女儿好一点，可是你却下手越发狠毒。是你，亲手毁了你的亲生女儿。”

紫苏死死盯着贱小因为震惊而彻底失神的容貌，而后，发出泣血般的悲鸣。

“不！”

11

“女儿……我的女儿……”

她手脚并用地朝着贱小爬去。

却在窥见贱小眼底那浓烈到几乎化为实质的仇恨后浑身僵硬，不敢动弹。

“乖女……”紫苏眼中几乎流出悔恨的血泪来，“玉珠，这是娘给你取的名字……”

“滚开！”贱小挥手狠狠拍开紫苏，她的眼神冰冷刺骨，里面藏着刻骨的仇恨。

“你不是我娘！你滚开！我娘不会伤害我，不会虐待我，不会让人凌辱我，我恨你！我恨你！你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宋夫人不是我的娘？为什么为什么？！”

她疯了一样大吼着，紫苏也因为她的控诉全身血液尽失。

她猛地扭头，瞳孔张到最大，死死看着瘫倒在地不敢接受现实的张富。

“啊！啊啊啊！”紫苏抱着头惨叫出声，猛地抓起地上的石块，凶狠地朝着张富的后脑勺重重砸去。

鲜血四溅，张富瞪着眼睛倒在地上。

紫苏却还不解气，抱着石头一下又一下砸着，直到脑浆四溢才停手。

她将手在衣裙上擦干净，小心地环抱住贱小。

她脸上露出一个慈爱的笑来，抱着贱小用最温柔的声音安抚：“没事了玉珠，娘杀了那个畜生，以后娘一定会保护好你，不让任何人欺负——”

胸口猛地一痛，她低头，瞧见贱小面无表情地用一根廉价的镀银发钗刺穿了她的心脏。

“我恨你，我永远都不会承认你是我的娘。”

贱小冷漠地说着，眼角却划过了一滴泪。

她松开了手，侧身往一旁的池塘中倒去。

在她坠入池塘之际，
人！我就说你满身的骚味挡都挡不住，你竟敢勾引莞宜小姐未来的夫君，我打死你这个贱货！”

紫苏毫不留情地两巴掌扇下去，贱小瞬间脸颊红肿，嘴角渗血。

但她还嫌不够，顾不上周围一众的下人，气红了眼一样疯狂扯开贱小身上死死抓着的被褥，将她赤身裸体地在地上拖拽着。

不知从哪里捡来根带刺的木棍，棍棍朝着贱小私密的位置打去。

一边打一边发疯一样破口大骂，各种不堪入耳的词汇全都加在贱小身上。

“叫你贱人你还真是个贱人！别以为攀上了未来姑爷就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你一辈子都只能被莞宜踩在脚下！以后你的女儿也只能当个贱婢！”

“敢坏了莞宜小姐的婚事，我打死你！”

她似乎是不解气，那带刺的木棍又重重砸在贱小脸上。

顿时带出一条条的血痕。

贱小捂着自己的胸口和下身，只能无助地任由紫苏一棍又一棍划花她的脸。

她哀声向张启辰求救：“张公子，你救救奴，你说过会将奴纳为侍妾的。”

床上的张启辰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将头摇成拨浪鼓。

“你放屁！我怎么可能纳你一个低贱的丫鬟做侍妾？分明就是你这个小贱人故意勾引本公子！”

他深情款款地看着莞宜，原本只是为了攀附林府权势的欲望，在瞧见莞宜温婉动人的长相后更是节节攀升。

他竭力想“自证清白”。

“莞宜小姐，小生对你一见钟情，非卿不娶，绝对不会和一个贱婢牵扯不清，都是这个贱婢勾引我！”

莞宜虽然眼中还含着泪，但眸光已经冷了下去。

她和张启辰对视一眼，失望鄙夷之色溢于言表。

“你要是大大方方纳了冬春，我还高看你几分。敢做不敢当，把一切错都推到弱女子身上，我瞧不起你。”

张启辰慌乱不已，口不择言地胡乱攀咬：“我只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这不怪我，都是这
个贱人！都是她的错！是她说你呆板无趣，要带我体会人间极乐！”

他双手直直指着贱小，被他恶狠狠瞪着的贱小不可置信地摇头，不敢相信上一秒还对她柔情蜜意的男人现在竟然换了副面孔。

但现在她完全无法沉溺在悲痛中，因为紫苏听了张启辰的控诉，更加坚信是她心思恶毒故意想毁了莞宜的大好婚事。

张启辰可是她精挑细选许久的好女婿，她不知道私底下在老夫人面前说了张启辰多少好话，才让老夫人松口。

如今全被贱小毁了。

她气得浑身发抖，竟然发疯一样抓起贱小，死命按住她的双腿，想将她按进一旁燃着的炭盆中。

7

“住手！”千钧一发之际，年迈心善的老夫人终于出声制止。

她虚弱地捂着胸口：“翻了天了！这是在干什么？”

她抖着手指着张启辰：“林府庙小，容不得你这尊大佛，你现在就给我走！”

张启辰还想逼逼赖赖，我直接给家丁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强行拽着张启辰扔出了林府。

外人走后，就该料理自家事。

我挥退了所有下人，只留几个当事人在房中。

见老夫人还是一副喘不过气的模样，我只好帮她顺着心口。

“这也算好事一桩，在婚前提前看清张启辰的真面目，也免得莞宜嫁过去受气。”

紫苏扑通一声跪下，咬牙切齿地说：“小姐，老夫人，都怪贱小这个贱婢，是她对不起莞宜小姐！”

她将木棍递到我手上，目光中带着蛊惑：“小姐，你就是打死贱小奴婢也没有一句怨言。她干出这种下贱事，被打死也是活该！”

她想怂恿我杀了贱小，杀了自己的“亲女儿”，这拙劣的伎俩我一眼看穿。

我一掌将木棍打落，不仅没有如她所愿责罚贱小，反而还夸奖贱小。

“冬春，难为你一片苦心，用自己的清白试探未来姑爷的品行。”

我从地上抓起一件衣裳给贱小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