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陆临川许清歌的女频言情小说《念念不遇复余年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境等花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你在人间只能呆上十天,十天后就会魂飞魄散,记住了吗?”许清歌望着血泊里的自己,默默点头。她本来打算带着女儿去医院做检查,没想到撞到了林时夏的车。女儿昏迷不醒,无人救援,她苦苦哀求,才能有重回人间的机会。白光闪过,许清歌恍惚之间看见了陆临川,他匆匆赶来,越过了她。担忧的抱起了脚踝受伤的林时夏。“临川......救救孩子......”许清歌勉强伸出手,斑驳的血迹终于吸引了陆临川的注意。他瞳孔猛的一缩,指尖都在发颤。竟然是她。他苦苦找了她六年,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想起死去的姐姐,陆临川恨的牙关作响,终于有了报复的机会,他又怎么可能会放过?喊来秘书,将两人送进医院。许清歌终于松了口气,昏死过去。意识模糊之时,她似乎听见了秘书和护士的交谈...
许清歌望着血泊里的自己,默默点头。
她本来打算带着女儿去医院做检查,没想到撞到了林时夏的车。
女儿昏迷不醒,无人救援,她苦苦哀求,才能有重回人间的机会。
白光闪过,许清歌恍惚之间看见了陆临川,他匆匆赶来,越过了她。
担忧的抱起了脚踝受伤的林时夏。
“临川......救救孩子......”
许清歌勉强伸出手,斑驳的血迹终于吸引了陆临川的注意。
他瞳孔猛的一缩,指尖都在发颤。
竟然是她。
他苦苦找了她六年,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想起死去的姐姐,陆临川恨的牙关作响,终于有了报复的机会,他又怎么可能会放过?
喊来秘书,将两人送进医院。
许清歌终于松了口气,昏死过去。
意识模糊之时,她似乎听见了秘书和护士的交谈声。
“许小姐的女儿和陆总长的真像啊,难不成这是陆总的孩子?”
秘书冷下脸,让她闭嘴。
“当年许清歌抛下受伤的陆小姐离开,害她死亡,陆总恨她到了骨子里,要是被他听见你这么说,小心你没命!”
许清歌眼泪滑落,嘴角不由得泛起苦笑。
是啊,陆临川恨自己,她是知道的。
六年前,她生日那天,陆临川的亲姐姐想给她个惊喜,亲自去城市的另一端接她来老宅。
回去的路上,雨天看不清路况,连人带车撞进了山沟里。
她摔断了胳膊,想要找来救援,可还没走多远,就栽进湖里,险些被淹死。
所有人都认为,是许清歌临阵逃脱,故意扔下他姐姐不管,错过了最佳的抢救时机。
却不知道她做过努力,还怀着孕,在湖中漂了整整一夜。
等她养好伤后,得到的便是陆临川的娃娃亲回国,两人订婚的消息。
这个孩子,是无数个日夜里,她的精神支柱。
过去的事情没机会说出口,如今她只剩下十天的时间,就更不应该说了。
让他过好自己的生活,是许清歌唯一能做的。
等到秘书离开后,许清歌不顾全身的伤痛感,挣扎着爬起来,寻找着女儿的身影。
想要带着她逃离这里。
可推开病房门的一瞬间,呼吸陡然停滞,血液涌上头顶。
陆临川嘴角浮起抹玩味的笑,那双手覆在念念的脖子上,逐渐缩紧。
“六年前,你扔下我姐离开,六年后,你故意撞伤时夏,又想带着孩子逃跑,许清歌,你真是毫无改变,还是那么没有人性。”
她脑海里一阵轰鸣,像是什么都听不见了,眼神死死盯着那双手,生怕他对念念做出什么事情来。
“你放过她,孩子还小,她是无辜的!”
无辜?
眼前人突然站起身来,将她逼到角落里,手背青筋暴起,掐的她几乎喘不过气。
“我姐不无辜吗!她就活该死吗!她又做错了什么!”
瞳孔墨色翻滚,喉咙里泛起腥甜感。
许清歌嘴角渗出血迹,止不住的爆咳。
“我到底怎么做,你才能放过我?”
念念还躺在床上,她不敢惹怒陆临川,生怕她迁怒到孩子身上。
“你们两个的医药费总共二十万,还钱。”
她紧紧咬着下唇,拿不出一分钱。
念念患有色盲症,分不清楚红绿灯,在五岁那年被车险些撞死,花光了她所有的积蓄。
别说二十万,二万元都没有。
“没钱?哼,那你就偿还之前所做的罪孽,直到我和我姐都满意为止!”
她们母女二人被迫回到了老宅别墅。
陆临川完全不顾及她身上的伤痛,找来绳子将她五花大绑的捆在车后,硬是拖着回到了家。
念念被陆临川软禁在房间里,全身插着管子,时刻监控着身体状况。
许清歌双眼已经哭到红肿,狼狈的跪在玻璃门前,祈求他能让自己见见孩子。
“痛苦吗,难过吗?当初的我就是这样看着我姐死亡的。”
她无力的滑落,玻璃上留下五道血指印。
那些他承受过的痛苦,如今都要让自己再次感受一遍。
陆临川他做到了。
“许清歌,我只要你给我个交代,当年车祸,你为什么不辞而别,为什么要抛下我姐离开!”
他双眼猩红,死死抓着她受伤的手腕。
姐姐死前的样子还在眼前挥之不去,他力度不由得缩紧。
鲜血顺着指缝流下,她忍不住吃痛的皱起眉头。
“还有,这个孩子是谁的!”
偏偏是六岁,偏偏是他们分开的时间。
许清歌泪眼蒙眬的抬起眸子,心中酸楚一片,想要冲动的将所有真相都告诉他。
可最后也只是吸了吸鼻子。
又换上那副无所谓的嘴脸,“陆大少爷总不会是还对我有念想吧?六年了,真正没有长进的人,原来是你。”
“分手了自然要多点几个男模来玩玩,玩多了,也就不知道是谁的孩子了。”
她嘴角的笑容刺的他双目生疼,心里泛起股无名火来。
“玩?那我今天就陪你好好玩玩!”
许清歌眼中闪过抹惊慌,不由得回头望向女儿。
念念已然醒过来,半阖着眸子看着他们。
“不要!”
身前的衣服被撕裂了大半,她惊声尖叫,拼命的挣扎着,不想让孩子看见这副狼狈的模样。
陆临川动作一顿,目光不由得扫过她车祸的疤痕,最后落在了念念身上。
瞬间冷静了下来。
“真是扫兴,把你身上的血都处理干净,脏死了。”
他嫌弃的离开,重重的摔门。
许清歌狼狈的合拢衣服,强忍着眼泪,转头牵强的对着念念笑。
“乖,你在里面等妈妈,好不好?”
她满身血污的来到卫生间,将水龙头开到最大,痛苦出声。
这样的日子,还有九天才能结束。
可九天后,念念怎么办?她才六岁,什么都不懂。
从小因为没有爸爸而受到别人欺负,如果自己真的走了,接下来的日子她又该怎么过?
至于陆临川,就像是个定时炸弹,稍有不慎,随时都会爆炸。
门外传来脚步声,她深知不能在这里躲太久,慌忙的涂抹了些碘伏和药膏走了出去。
迎面却对上了双探究的眸子。
“许清歌,你还真是命大,这居然都没被撞死。”
“看来,还是我下手太轻了。”
林时夏就这样躲开了摄像头,躲开了所有人,站在她面前。
她心里咯噔一声。
瞬间都明白了。
她想让自己彻底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没错,我就是想让你直接掉进海里,谁能想到你命这么大。许清歌,谁允许你突然出现的?还生下了那个小畜生!”
“我马上就要和他结婚了,你偏偏这个时候回来,我绝对不会让你破坏我的幸福!”
林时夏笑容狰狞,拽着她的胳膊,故意后退了两步,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有气无力的倒在地上。
书房里的陆临川顾不得手中的文件,连忙跑到她身边,检查她的伤势。
“阿川,你别怪她,她听说我们要结婚了,心里嫉妒......”
陆临川眉头跳了跳,望向她的眼神中,竟然还掺杂着些难以察觉的欣喜。
“你真的嫉妒?”
可还没等她回答,怀里的林时夏察觉到不对,眼泪砸落在他手腕,
“阿川,我好痛......”
她小腿本来就受伤了,脚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不是的,她是自己滚下去的。”
“况且......你们结婚,我没什么好嫉妒的,是她想诬陷我而已。”
这句话说的尤为艰难。
她紧紧攥着裤脚,心难受的像是快要死掉。
怎么不会嫉妒呢?做梦她都想和他在一起。
陆临川眼中的欢喜逐渐淡去,那双眸子逐渐变得冰冷无情,直勾勾的盯着她,心生寒意。
“你是说,她故意摔下来?你拿我当傻子吗?”
她指尖微颤,眼睁睁的看着陆临川站在自己面前。
紧接着身子一轻,后脑重重砸在地板上。
从二楼滚了下去,疼的她全身发麻。
“只有让你感受到夏夏的痛苦,你才知道自己做的有多过分!”
陆临川居高临下,语气像是淬着块冰。
警告下人谁也不许主动搀扶她。
“伤人就应该得到处罚,省得你不长记性!”
别墅里传来窃窃私语声,那些下人们路过时也不忘记讽刺她。
“听说她就是当年害死大小姐的人,还好意思出现在这里,真是不要脸。”
“是啊,还带回来个孩子,不知道和哪个野男人生出来的,就是个不三不四的野种!”
这句话彻底戳痛了许清歌,她怎么挨骂都可以,但是念念不能受委屈。
“闭嘴!念念才不是野种,她是有爸爸的!”
“当年的事情......”
那些话如鲠在喉,震耳发聩。
下一秒,陆临川的身形顿住,眉心狂跳。
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住。
“所以呢?她的父亲是谁?”
下巴被挑起,许清歌被迫抬起头,眼神隐忍。
她不能说,也没办法说。
念念和陆临川一样,全部都是红绿色盲。
如果让林时夏知道念念是他的孩子,肯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她护不了多久。
四目相对,陆临川心脏漏跳了一拍,他总感觉哪里不对。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到底说不说!”
许清歌只是哭着摇头,眼尾染上层猩红。
陆母曾经不顾形象,跪在自己面前,苦苦哀求让她离开。
以一个母亲的身份,不想让她再拖累陆临川。
千言万语,难以开口。
或许,她再跑的快一些,就能救下陆临蕊。
“我没什么好说的,是我对不起姐姐,所有惩罚,我领了。”
陆临川牙关咬的咔嚓作响,全身散发着戾气。
“那你就到我姐的坟前忏悔去吧!”
许清歌甚至连鞋都来不及穿好,就被他拖着来到坟地。
石板路上长满了杂草,还有些零星的碎石块,硌的脚心生疼。
等她走到坟前时,脚底已经鲜血淋漓。
陆临川皱了皱眉头,脱下皮鞋放在她面前。
“别脏了我姐的墓。”
可他不知道的是,她连自己穿鞋的力气都没有,双腿发软的跪在坟墓前。
眼泪和雨水混在一起,掩盖了她的哭声。
六年了,她不能来到陆家坟地,只好在村子里找到个无人的角落祭奠。
陆临蕊对她向来很好,从没有瞧不起她的出身,甚至过生日都要亲自来接她。
可偏偏那一次,下起了大雨。
她判断失误,车体侧翻,身受重伤。
往日一幕幕回现,许清歌崩溃的捧着脸,泣不成声。
如果,她动作再快一些,找来当地村民,或许就不会有这样的悲剧出现。
陆临川握紧的拳头缓缓松开,望着照片里笑靥如花的姐姐。
她要是还活着,该多好。
手指微动,西装外套终于还是落在了她的肩头。
“许清歌,你没有抛下我姐对不对?你其实还爱我,对吗?”
他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压抑在心中许久的问题。
整整困扰了他六年。
这六年,他夜不能寐,眼里全是父母的哭嚎声,以及姐姐那张惨白的脸。
许清歌绝望的闭上眼,隐忍又崩溃。
她多想告诉他当年的真相,以及那些无数个撕心裂肺想念的日夜。
偏偏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她不能,也不可以说出口。
何必再给对方徒增想念呢。
“陆临川,你抬头看看,这是你亲姐姐的坟墓,我爱不爱你,有什么意义?她能复活吗?”
“我都已经放下了,你还要这样执迷不悟吗?”
雨幕里,他的脸色逐渐变得难堪,心脏像是被人捅了一刀,狠狠搅动几次那样疼痛,指甲狠狠嵌入皮肉里。
“是,我太贱了,我还天真的给你脱罪,和我妈据理力争,直到她离世时,我都没有松口,还是说要继续找你。”
“许清歌,我就是贱。”
他眼底的破碎感深深刺痛着她,长久以来的信念轰然倒塌,绝望又让人无助。
那些压抑的情绪铺天盖地般席卷而来,砸的她回不过神来。
陆临川的眼神逐渐转为愤怒和怨恨,和她拉开了距离,赤脚走回车上。
任由她独自呆在雨里。
眼前逐渐模糊,晕了过去。
等到夜半时分,她才被人带回来,扔在了念念的病床旁边。
林时夏目光带着鄙夷,嫌弃的捏着鼻子,“她身上好脏,地毯都被弄潮了。”
说完,又转头望向陆临川。
“阿川,你脚底怎么在流血?”
他顿了顿,只是说自己无意间踩到了玻璃。
可林时夏刚才看得很清楚,他的皮鞋,套在了许清歌的脚上。
他有着严重的洁癖,自己的东西从来不许任何人动。
却一而再再而三的为她打破原则。
她表情逐渐变得难看,看着那张和陆临川有着八分相似的女孩,还是动了心思。
拨通了电话。
而与此同时,许清歌做了个漫长的梦。
梦里,陆临川将她拥在怀里,两人肆意接吻,彼此诉说着爱意。
可画风一转,他突然质问自己,为什么要丢下姐姐逃跑。
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孩子究竟是谁的。
那张愤怒的脸不断放大,她蓦然惊醒,慌张的抱住身旁的女儿,眼泪止不住的流。
“念念,九天之后,妈妈有事要离开,我带你去找爸爸,好吗?”
话音刚落,林时夏便推门走了进来。
恶狠狠的扫过两人。
她自诩直觉很准,这个孩子,八成就是陆临川的。
“看来去年的车祸让你没长记性,还敢带着她在我面前晃悠。”
许清歌大脑轰然作响,脑海中闪过车祸的场景。
那时她准备过绿灯,可侧后方的车却飞速而来,将念念撞飞。
肇事车辆逃跑,至今都未曾抓到。
竟然是她搞的鬼!
“林时夏,她还是个孩子!这两次车祸,几乎要了她的命,你好狠的心!”
许清歌歇斯底里的崩溃,全身剧烈的发抖。
医生说了,念念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这次受伤让她的身体机能远低于同龄人。
很有可能影响寿命。
“那又怎么样?我不喜欢的人,就不应该活着。”
“你,她,还有......那个躺在坟墓里面的人。”
窗外惊雷闪过,照亮了那张震惊的脸。
“你是说......陆临蕊......”
她整个人像是被冻结住那般,根本无法动弹。
怎么会?
许清歌跌跌撞撞走到她面前,那双美眸不自觉的放大,唯剩不可置信。
“是你动的手脚?”
她凭什么!
两人撕扯到一起,许清歌不知哪里的力气,双手掐住她的脖子用力。
“你凭什么随意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凭什么要让我活在痛苦里这么久,要让我女儿为你的爱情牺牲!”
六年,整整六年,无时无刻她不在愧疚和自责里。
愧疚感像是藤蔓,将她包裹吞噬的干干净净。
恨意在此刻无限放大。
门被咣当一声踹开,陆临川慌张的扯开许清歌,一把将她推倒。
玻璃碎片扎穿了手背,疼得她冷汗直流。
“妈妈!”
念念赤着脚丫跑过来,眼泪吧嗒吧嗒的坠落。
“坏叔叔伤害妈妈,你是坏叔叔!”
陆临川心烦意乱,没好气的扬起手推开,念念站不稳,坐在玻璃碎片旁边。
孩子的哭声换不来他的半分心疼。
泪珠滚落,许清歌抱着念念,默默地流着泪。
以前的他不是这样的。
自己哪怕是有点擦伤,他都会心疼的落泪。
第二天,那些害自己受伤的东西都会消失的一干二净。
而如今的他,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个陌生人,冰冷又无情。
“许清歌,你到底要害夏夏到什么时候,她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她!”
“不是的,她才是当年的......”
林时夏脸色突变,喊着喉咙痛。
硬是没让他听见后半部分的话。
“我最大的错误,就是把你带回来。”
陆临川全身被戾气所笼罩,目光锐利,喊来保安。
“来人,把她和这个孽种给我扔进后院鳄鱼池里!”
许清歌顿时慌了,不顾身体的疼痛,拉着念念一同跪在了他脚边。
“临川,你行行好放过我们,念念才六岁,她会害怕的!”
后院的鳄鱼池凶猛无比,人进去非死即伤。
她不敢冒着险。
哪怕是没有尊严,亦或者下跪,她也要保住这个孩子。
“那你刚才掐夏夏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要放她一马?”
他弯下身子,视线和她平齐。
“许清歌,孩子就是你的软肋,我偏偏要用你最害怕的人来伤你。”
他什么都知道。
那双眸子幽冷深邃,笑容像是淬着毒液的蛇,让她不由得从内心开始恐惧。
“来人,给我把这个孽种扔进去!”
念念被保镖拉扯到鳄鱼池旁边,双腿慌乱的扑腾着,嘴里喊着妈妈。
只要陆临川出声,下一秒就会被那些鳄鱼吃的干干净净。
“陆临川,我求你,求你放过她,哪怕让我去死都可以!”
“你不能伤害她,否则你会后悔的!”
可他最不怕的便是威胁。
“你死?岂不是太过便宜你了?你是伤害我姐的凶手,是我这六年来感情的污点,想死,未免太过容易。”
“我要你看着我和夏夏结婚,生不如死。”
“放!”
陆临川一声令下,保镖相互对视了一眼,准备松开手。
鳄鱼池里,危险涌动。
再有一公分,孩子的脚丫就会进到她的嘴里。
女儿的哭声敲打着她的神经,许清歌血气翻涌,出言制止道:“不可以!念念她是你女儿!”
全场骤然安静了下来。
保镖为难的停住动作,面面相觑。
“她是你女儿。”
许清歌绝望的闭上眼,嘴角腥甜,咳出血来。
“她有遗传病,分不清红绿色,只要你做DNA就能查出来。”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在这种情况下,说出有关于念念的出生真相。
可如果再晚一步,她就要掉进鳄鱼池里,被吃的骨头渣都不剩下。
秘书已经取下发丝,加急化验。
陆临川额头青筋狂跳,抓着她的衣领,指节用力到泛白。
“你再说一遍,她是红绿色盲?”
压抑许久的话说出口,她终于解脱了。
如果可以,她恨不得现在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才好。
“对,所以呢,你还要让她进鳄鱼池吗?”
握紧的手缓缓松开,陆临川眼神逐渐染上一层欣喜,他是红绿色盲,平日里要佩戴眼镜才能生活。
女儿的突然出现,像是为他的生活中增添一抹光亮。
难怪他总感觉,这个孩子和自己长的有些相像。
他紧咬着下唇,眼神里难掩笑意,手足无措的走过去,想要抱抱她,却被念念躲闪开。
光着满是鲜血的脚丫,钻进许清歌怀里。
恍惚之间,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有多残忍。
仇恨懵闭了他的眼睛。
陆临川找人拿来苹果,放在手心让她挑选。
发现她分不清红绿色后,第一次笑的如此开心。
“我有女儿了,我有女儿了!”
许清歌眼眶发酸,这是她梦寐以求盼来的场景。
如今看他对念念的态度,想必自己就算走了,将来也不会被人欺负。
整晚他都开心的在屋子里乱转,联系了童装店,找来最好的服装送到念念房间。
别墅的气氛难得不再沉闷。
林时夏望着他这副模样,心里慌张的打鼓。
当晚联系了父母。
这婚,必须得结。
一大早,林父和林母就坐在别墅里。
陆临川脸上的笑容淡去,严肃的站在对面。
“我女儿跟了你六年,圈子里的人谁不知道,她才是未来的陆夫人,你这样将别的女人和孩子养在这里,让外人知道该怎么想?”
林时夏目光扫过他,眼神不由得柔和了三分。
“爸,妈,你们想多了,那女人曾经害死了阿川的姐姐,他是不会对她动心的。”
“阿川,你说,我说的对吧?”
房间内弥漫着尴尬的沉默,他迟迟没有开口。
昨晚,他想了一整夜。
想让许清歌和女儿留下来。
“我只是想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而已。”
林父勃然大怒,起身拄着拐杖,指着他鼻子吼道,“我们林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岂能让你们这样对待!”
“我女儿陪你这么久,必须得有个名分才行!”
“那孩子和姓许的,给我赶出去!”
陆家和林家有着密不可分的合作关系,各自为商业龙头,两家成亲,强强联合,直接垄断所有市场。
他这句话,无疑则是让资金链崩盘。
“姓陆的,别说我没有告诉你,如果你敢做出对夏夏不好的事情,别怪我动用所有关系,让你彻底从这个行业消失!”
林父气愤的扬长而去,别墅安静的可怕。
他们的对话,被许清歌听的清清楚楚。
生命的最后关头,自己不能拖累他。
“念念,你留在这里,妈妈要出趟远门,有机会再接你,好吗?”
她不知道该如何对孩子开口,自己要死了的事情。
日子离得越来越近,那天车祸的疼痛感也逐渐变得加剧。
她不想死在念念面前,给她的心里留下阴影。
“你要去哪?”
陆临川神情冷峻,步步紧逼。
她慌张的把女儿推到房间里,整理好心情后,玩味的迎上那双愤怒的眼睛。
“你当我为什么出现?目的就是把这个拖油瓶甩给你。”
“我照顾了她整整六年,也是时候该追求自己的幸福了。”
许清歌心中钝痛,拼命祈求着,生怕念念听到。
“外面有的是人追我,我每天都忙得很。”
陆临川愤怒的紧掐着她手臂,眼中的恨意不加以掩饰。
“你再说一遍!”
“我,对你,玩腻了。”
没有预想中的歇斯底里,他捧着她的脸,低头吻了上来。
眼泪滑落,滴入她嘴角。
许清歌难过的无法呼吸,想要推开他,可生理性的喜欢和吸引力又让她几乎忘情。
狠下心狠狠的对着皮鞋踩了一脚。
嫌弃的擦着嘴角。
她还记得,刚恋爱时,两人整天黏在一起,亲密无间,恨不得亲烂彼此的嘴。
可如今,她却用这种方法刺激他。
“许清歌,难怪没有人爱你。”
她拼命憋着眼泪,仓皇的低下头。
许久,才扬起抹无所谓的笑,
“所以呢?你还不如我,连个杀人犯都放不下。”
他们都太了解彼此了,专门挑着痛处挥刀子。
陆临川深吸了一口气,内心作出决定。
“六天后,我会结婚,结完婚我就放你走。”
他的身影逐渐远去,她双膝不由得发软,缩在墙角抱住自己。
真好,他要结婚了。
这不是自己想成全的吗?
可为什么,心里还是会如此痛苦呢。
接下来的日子里,陆临川像是百般看她不顺眼,时不时的就找她的麻烦。
让她去买备婚的用品,甚至还逼着许清歌,手洗两人恩爱过后的床单。
她看着陆临川赤着上半身,意犹未尽的从房间里走出来。
“怎么,看着难受?”
“你背叛我找男人的时候,也该想过这一天。”
许清歌嘴唇紧抿成一条线,默默清洗着浑浊发白的床单。
等到全部清洗完后,林时夏装作不经意踢翻水盆,那些脏污水垢顷洒在她身上。
“哎呀,我还以为是阿川新买的大型犬呢,没想到竟然是你。”
她装模作样的低头,埋怨着。
“你站在这里,都把我的鞋弄湿了,快去打水给我洗脚!”
林时夏颐指气使的指着她,所有下人们也都齐刷刷的凑过来看热闹。
“我没有义务......”
话没说完,就被她一巴掌打断。
许清欢狼狈的捂着脸,头发散落。
“瞧你这狐媚样,装给谁看呢?我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我说让谁洗脚,就得让谁洗。”
她从没有过如此卑微,半蹲下身子,迟迟下不去手。
直到看见陆临川。
她脸上划过一丝欣喜,希望他能让林时夏收敛一些。
“洗脚?确实有些过分了。”
他语气一顿,紧接着冷笑。
“不过,夏夏是这个家的女主人,让你们这些下人洗个脚,也没什么问题。别忘了,你还欠我二十万没有还。”
许清歌错愕的抬起头,对上那双玩味的眼睛。
她知道,他还在记着自己的仇。
不知谁开始起哄,鼓掌让她快点洗。
许清歌眼中泛泪,缓缓跪在地上,恭敬的就要抬起她的脚,心中太过悲伤,没忍住爆咳。
“够了!这副死样子是给谁看,真是晦气死了。”
陆临川拉下脸,抱着赤脚的林时夏,满眼的厌烦。
“滚回房间里,我不想看见你。”
两人离去后,那些看热闹的仆人们也都散开,大家都啧啧连声摇头。
“生孩子有什么用?陆总还是照样不待见她。”
“是啊,我都替她觉得羞耻。”
许清歌茫然无措,嘴角颤动的厉害,还是咽下了委屈。
他说的对,自己确实没两天活头了。
等到她死了,就不会再碍他的眼。
如今,她唯一的寄托和念想就只有女儿。
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客厅,余光却看见林时夏撕开包装,竟然将耗子药倒在面包上,逼着女儿吃蛋糕。
“你在干什么,放开她!”
许清歌猛的跑过去,护住女儿。
可由于动作太快,低血压晃了晃身子,整个人都站不稳。
她一把夺过零食,扔进了垃圾桶里。
“你有什么招数尽管冲着我来,不要害我的女儿!”
林时夏眼中的怨恨转瞬即逝,却装作无辜的摊开手。
“我只是想给念念尝尝蜂蜜蛋糕,没想到你这样防着我......”
她故意展示着手指上的创可贴,对着她身后的人邀功。
“这是我花费心思给念念做的,都受伤了......”
陆临川拉下脸,细心的查看她的伤势。
细碎的发丝下,柔光潋动,眉头微皱。
他似乎真的很在意林时夏。
“可我分明看着她下药啊!”
她本来以为,陆临川听见这些会有反应。
没想到,对方置若罔闻。
“下药?你有被害妄想症吗?以为所有人都要针对你?”
“念念是我的女儿,她有什么必要这么做吗!”
林时夏泫然欲泣,委屈的说着,“清歌,我知道,你讨厌我,可我将来也是会当母亲的人,又怎么会对孩子动手呢?”
要不是她亲眼所见,恐怕也就相信了。
“你听我解释......”
她想要辩解,却被陆临川无情打断。
“我不会再相信你说的任何话了。”
许清歌深吸了一口气,牙关都在打颤。
“那如果,我用生命起誓,我说的都是真话呢?”
“那如果我说,我可能活不久了呢?”
她偏执的盯着他,希望能听到个满意的答案。
这十天里,她从未如此期待过。
哪怕是个眼神也可以。
“祸害遗千年,你大可不必起誓,小心被雷劈。”
许清歌心中宛如一潭死水,噙着笑低下头。
“你说的对,我这种祸害,当然要活的长长久久才对。”
她带着孩子,缓缓走上二楼,只留下个背影。
陆临川皱起眉头,并没有挽留。
两大家族联姻,全城都在轰动。
林时夏充斥在幸福之中,丝毫没有察觉到陆临川的心不在焉。
“我想要DR当钻戒,一生只爱一个人。”
陆临川顿了顿,没有回答。
他还记得,和许清歌恋爱的时候,她曾经孩子气的拿着易拉罐套在自己手上,说要和他永远在一起。
她还随手画了张婚礼场地的素描,是在雪山脚下,旅行结婚。
如今让他买DR,自己实在是做不到。
“一个戒指而已,无需赋予意义。”
目光望向二楼,她和孩子所在的房间。
他突然想起自己之前说的话。
说她是祸害,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他出神的样子,深深刺痛的林时夏的双眼。
她表情有些难堪,可还是忍住了。
“那我们包下最大的场地举办仪式好不好?肯定特别有面子。”
“再去买些伴手礼,让大家都见证——”
“随便你。”
陆临川冷漠打断她的话,急匆匆的开车离开。
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怨恨的目光。
这一路,他连续闯了两个红灯,来到了坟地。
愧疚的蹲下身子,迷茫又无助。
他觉得自己对不起姐姐。
可又无法拒绝心里上的喜欢。
婚期越近,他越逃离。
越恐惧。
可他不知道的是,不远处,许清歌抱着雏菊花站在角落里,脸上满是泪痕。
她比谁都不想让他结婚。
如果可以,她恨不得马上告诉陆临川事情的真相。
这两天她的身体日渐虚弱,就连走路都没有了力气,那种疼痛感遍布四肢百骸,和出车祸时一模一样。
甚至伤口都会源源不断渗出血来。
为了不被看穿,她只好随时更换纱布,清洗着衣服。
他的样子在眼前逐渐变得清晰,许清歌终于下定决心。
反正都要死了,不如大胆一点,最后再拥抱他一次。
想念终于有了实感,爱人就在眼前。
“阿川......”
可还没等迈出那一步,身后突然窜出道身影,捂住她的口鼻向后拖去。
一路被带到个废弃的工厂。
“许小姐,你也别怪我们,谁叫你惹到了不该惹的人,我们只好把你在这里做掉了。”
废旧的工厂里,冷风灌入口鼻。男人带着口罩和帽子,手里拿着尖刀,咧开嘴角朝着她冷笑。
许清歌慌乱的想要逃跑,可腿却软绵绵的,根本提不起力气来。
那条蒙住她的毛巾里,被下了药。
只好磕头求饶。
“我出车祸了,两天后就会死,你们给我留条命好不好?我的女儿才六岁,我还没来得及见她最后一面!”
劫匪们面面相觑,忍不住发出爆笑。
“我第一次听说能预言自己死亡的人,许小姐,你未免太拿我们当傻子了吧?”
她根本无从解释,只希望对方能放过自己,哪怕是让她再多活两天。
可是他们根本就不听。
“哪怕,两天后杀了我。”
她绝望痛哭,眼泪模糊了视线。
或许是看她哭的太凶,临死之前,劫匪破格满足她一个愿望。
冰冷的水果刀抵在喉咙上,她拨通了女儿的电话。
许清歌抽泣着,嘱咐她要按时吃药。
“妈妈,你是不要我了吗?”
这一句话让她溃不成军,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
“妈妈永远爱你,会永远陪着你的。”
劫匪害怕节外生枝,连忙挂断了电话。
可紧接着,陆临川便打了过来。
这通电话像是烫手山芋,劫匪接听后,眼神示意她不要乱讲话。
“许清歌,你什么意思?为了男人连孩子都不要了?”
他声音夹杂着怒气,想让她回去。
可想起那张脸,声音不由得放软。
“念念在哭着喊着要妈妈,你回来吧。”
耳边隐约传来哭声,她的心像是被一双无情的大手狠狠揪在一起。
没有人比她更疼这个孩子。
可她只能这么做。
“对,没错,我在外面爽着呢,哪有时间管这个绊脚石?他是你女儿,你就必须得管,少来烦我。”
电话挂断,彻底被摔了个粉碎。
许清歌只感觉到一股腥甜的液体从嗓子里涌了出来,弄得满手血污。
她无能为力,眼睁睁的看着水果刀穿透了瘦弱的身体,染红了胸前的衣裳。
这种痛感,穿过四肢百骸。
死亡的感觉,如此熟悉。
那些隐晦的爱意在脑海中闪过,恍惚之间,她像是看见了年少的陆临川向着自己走来。
“清歌,我要让你成为最美的新娘。”
大片的血渍染红了她的白衣,流淌在青石板上,像一条血色拖尾婚纱,如此妖冶。
熟悉的痛感再次袭来,吞噬着她的神经。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正在逐渐消散。
陆临川......
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