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李治萧筱的女频言情小说《贵妃娘娘潇洒,专和武则天对着干小说全文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木易的火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第二天去请安时,所有妃嫔都被迫围观了皇后倾情演绎的“母慈子孝”。“儿乌鹊向皇后娘娘问安。”“快起来。可用过早膳了?”一大早就被喊起来,其实没吃两口的陈王李忠:“谢皇后关怀,儿子用过了。”王皇后一脸慈爱地点头,“好,你等会要去弘文馆进学,本宫特意给你准备了糕点,若肚饥时,让宫人伺候你再吃些。”“多谢皇后娘娘。”见状,郑贵妃笑道:“陈王怎还如此生分?如今你已归皇后名下,该改口叫声母亲了。”王皇后向她投来一个赞赏的微笑,同时好整以暇地等着。李忠顿了顿,才躬身喊道:“多谢母亲。”萧筱看了看他微红的双眼,心底叹了口气:这孩子刚和自己的生母分开,便被打包送到皇后这儿,没人关心他是不是凄惶不安,只将他当个战利品、工具人,被人拉来扯去地炫耀。没妈的...
第二天去请安时,所有妃嫔都被迫围观了皇后倾情演绎的“母慈子孝”。
“儿乌鹊向皇后娘娘问安。”
“快起来。可用过早膳了?”
一大早就被喊起来,其实没吃两口的陈王李忠:“谢皇后关怀,儿子用过了。”
王皇后一脸慈爱地点头,“好,你等会要去弘文馆进学,本宫特意给你准备了糕点,若肚饥时,让宫人伺候你再吃些。”
“多谢皇后娘娘。”
见状,郑贵妃笑道:“陈王怎还如此生分?如今你已归皇后名下,该改口叫声母亲了。”
王皇后向她投来一个赞赏的微笑,同时好整以暇地等着。
李忠顿了顿,才躬身喊道:“多谢母亲。”
萧筱看了看他微红的双眼,心底叹了口气:这孩子刚和自己的生母分开,便被打包送到皇后这儿,没人关心他是不是凄惶不安,只将他当个战利品、工具人,被人拉来扯去地炫耀。
没妈的孩子像根草,她的三个小团子,可绝不能沦落到这地步!
等打发李忠出去上学后,满脸春风得意的王皇后,才换了副表情,痛惜地叹道:
“这孩子也是可怜,刘氏自己作孽,倒连累地乌鹊小小年纪就……唉,还有冯婕妤,太医来报说,她这次大大损了身子,日后,怕是难以有孕了。”
贤妃苏青青也一脸戚戚:“昨日妾去看望冯婕妤,她的样子……很是不好。”
王皇后点点头:“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诸位妹妹若有闲暇,可多去开导开导她,身子是自己的,还是要保重才是。”
萧筱冷眼看着,这次的小产风波,冯薇是最大的受害者,刘氏加害他人也受到了惩罚,只是那下药之人还隐在暗处,如今还和大家坐在一起,装模作样地为冯氏洒上两滴鳄鱼的眼泪。
一出血案,三两句便被揭了过去,王皇后接着便说起了正事:“陛下既有口谕,让贵妃和淑妃协理六宫,本宫昨夜便定下了章程。”
还在吃瓜的萧筱顿时不好了:这么快?本咸鱼还想再躺两天呢。
“尚宫局掌典籍印玺,尚食局掌饮食医药,干系甚大,还是由本宫担着。郑贵妃领尚仪、尚服两局,萧淑妃嘛,就领剩下的尚功局和尚寝局吧。”
萧筱虽一头雾水,但事出反常必有妖,皇后如此积极其中必有猫腻,但此时也不容辩驳,只能跟着郑云昙起身谢恩:
“多谢娘娘,妾等必竭尽全力。”
“嗯,还望你们克尽敬慎,莫辜负了陛下的一番苦心才是。”
王皇后一边说着,一边和郑贵妃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
第二天上午,琼花便领着尚寝局和尚功局的几位主事女官,来了承香殿。
“请淑妃娘娘安,这两位是尚寝局掌事刘尚寝和王尚寝,那边两位则是秦尚功和吴尚功。”
被点名的四人都躬身行礼,萧筱坐在上首,用银勺挖着酥酪吃,冷眼看去,左边那个年纪最大的女官,对了,秦尚宫,她板着一张脸,显得格外冷肃,行礼时还抽空瞄了上首一眼,眼睛里闪着精明审视的光芒。
萧筱看在眼里,也没说什么,手一挥就喊了起,笑着对琼花道:“皇后娘娘昨日刚说完,人这么快就领过来了,立政殿的宫人做事情就是麻利。”
“皇后娘娘也是希望淑妃能早日上手,毕竟如今早已入秋,这六宫上下的秋衣还没做呢。”
秦尚功也接话道:“正是。淑妃娘娘,眼看天就要凉了,还请娘娘早日定下规程,司制、司彩两司也可尽快赶工。”
萧筱:原来搁这等着她呢。
“后宫每季制衣不是早有旧例吗?本宫刚刚接手,自然是萧规曹随了。”
琼花不慌不忙道:“淑妃娘娘有所不知,自长孙皇后去后,先帝十余年未再立过皇后,宫规散漫已久,哪还有旧例可循?皇后娘娘五月入住立政殿,正值先帝孝期,满宫都服粗布素衣,因此未新制夏衣。如今既已除服,宫人们都盼着裁制新衣,还请淑妃娘娘早点立下章程才好。”
说着,她指了指后头放着的一排大箱子,道:“这是近几年来尚功、尚寝两局的账册,淑妃娘娘可以看看以做参考。”
这么多得看到猴年马月?我是酸甜苦辣,闲的啊?
萧筱只是确认了一遍:“这是要本宫立规矩?是皇后娘娘的意思吗?”
“皇后吩咐了,淑妃娘娘是陛下钦点,既然尚功局、尚寝局交给您,那自是听您的。”
“那就好办了。”她转头冲着下面说:“你们自己可有章程?”
一旁的吴尚功正想说话,秦尚功却不阴不阳道:“奴婢哪敢自专,一切都听娘娘处置。”
“那你们就这么空着两手来见我?”萧筱放下吃了一半的酥酪,冷声道:“回去统计一下六宫所有宫人,内侍,包括品级、年龄、身高、体重,计算需要多少各色布匹、材料,要做多少套秋衣,需要多长时间,两天之内出个计划书给我。”
“计、计划书?”
“不错,这些活计你们尚功局应是做熟了的,总有往年的数据在,再加上新入宫的便是,你们不会做不出来吧?”
“娘娘说的是,奴婢掌管司制司、司彩司,回去便马上统计造册。”这回吴尚功赶紧应道。
“嗯,还有什么事,都一并说了吧。”
秦尚功看了琼花一眼,跟着上前,“奴婢掌管的司计司,接下来要采购冬日用的炭火,娘娘……”
“一样,按人数宫室统计造册,做个计划书出来。”
不等她说完,萧筱就打断了,“还有吗?”
“淑妃娘娘!”秦尚功有些气急,“您看都不看账册,只把事情都推到奴婢们头上,这样恐怕不合规矩吧?”
“规矩?谁的规矩?皇后娘娘才说了,由本宫来定规矩,你竟敢当面顶撞,怎么?想让本宫守你秦尚功的规矩不成?”说到后面,萧筱直起身,气场全开地反问道。
秦尚功一时语塞,还是不服气地嘟囔道:“奴婢身为四品女官,也是服侍过先帝朝的老人了,便是皇后娘娘,也不曾这般疾言厉色过,淑妃娘娘虽年轻,也该恪守后妃之德……”
“放肆!”萧筱一拍桌子,怒道:“来人,秦尚功以下犯上,送去宫正司,按律惩戒!”
被迫营业的萧咸鱼,本就一肚子不满,这人还敢做张做势,正好拿你开刀!
“阿柔当真顾全大局。”李治深深地凝视着她,只见这女人毫不心虚地莞尔一笑,“陛下知道我委屈就成,记得多帮我撑撑腰啊。”
“自然。”
“对了,那个秦氏,陛下准备如何处置?”
萧筱突然发问,李治垂下眼睫,掩饰住眸中的试探,反问道:
“阿柔想要如何处置?”
“秦氏所犯之罪,到底是宫闱丑事,不宜宣之于口,眼看快过年了,也不好见血。我有一个提议,陛下听听看行不行,不如明面上宣称她病亡,私底下,将她赶出宫去就是。”
“此女屡次以下犯上,还诬陷于你,阿柔竟如此轻描淡写放过她,为何?不想泄心头之恨吗?”
萧筱摇摇头,“幕后之人我尚且可以放过,静待时机成熟。秦氏不过一个小卒子,命尚由不得自己,就算打杀了又有什么意思,徒造杀孽罢了。”
“况且,留着她的性命,便是留着一个证人,将来说不定更有用。陛下,您觉得呢?”
李治静静地和她对视,忽然展露笑容道:“甚好。”
这个女人,有智谋,有想法,有手段,可惜心肠还不够硬。不过也罢,有弱点总比没弱点好。
这边两人叙话完毕,又练了一套八段锦,正打算更衣就寝时,海棠在门外轻声禀告:“陛下,娘娘,义阳公主和四殿下过来了。”
萧筱眉一皱,赶紧下了地。“这么晚?快让他们进来。”
不一会,眼圈微红的元娘领着光明奴走了进来,两人都穿着寝衣,光明奴抱着小枕头还在抽噎。
萧筱一见心都软了,赶紧放柔了声音哄道:“阿娘的心肝宝贝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还有元娘小乖乖,是不是吓着了?快过来。”
李治在一旁眼角抽搐,心肝宝贝小乖乖……这都是什么肉麻之词?
两人期期艾艾地靠过来,元娘试探性地问:“阿娘,我们今晚能不能和你睡?”
光明奴也点点头,“呜,我怕阿娘不见了,光明奴怕~~”
李治皱眉:“你一个男子汉,怎能日日粘着娘亲?”
“孩子还小呢!”萧筱拍了他一下,然后将两个宝贝都揽在怀里,左右各亲了一下,轻声安慰道:“今天阿娘的样子,把你们都吓坏了是不是?不怕,今天都和阿娘一起睡,阿耶也在,有他保护我们呢!”
李治:……你问过我的意见吗?
萧筱给两人脱了鞋,抱到床上,让他们睡在中间。“好了,阿耶阿娘都陪着你们,不怕,快睡吧~~”
两个孩子左看看右看看,觉得安全感十足,又玩闹了一会,才渐渐睡去。
看着萧筱轻柔的拍哄着孩子,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摇篮曲,李治沉默了半晌,终于还是念叨了一句:“慈母多败儿。”
“孩子的成长只有一次,抓住了就抓住了,失去了就失去了,做父母的,总要尽可能多陪伴他们。你看,他们多可爱啊~”
说着,萧筱低下头去,轻轻亲了亲两个孩子的睡脸,然后才躺下睡了。
李治从没有睡过这么挤的床,他平躺着毫无睡意,看着帐外昏暗的灯光,忽然想到了自己的母亲,长孙皇后。
已经十几年了,他其实已快不太记得母亲的容颜了,只记得那是个温柔的女人。在他幼时,母亲是不是也曾这么哄着他入睡?
不论是先帝,还是其他人,都赞她是一代贤后,她这一生,一直全心全意地做先帝身后的贤内助。若她不这么贤惠,是不是会活得更开心些,活得更久一些,能陪着他和兕子长大?
“附耳过来。”听到耳边传来的话,他震惊抬头。
“接下来自有人教你如何做,怎么,你可愿意?”齐秉义不怕他不答应,毕竟还有他弟弟在呢。
“草民李…李弘泰领命。”
日子如流水,转眼就从秋走到了冬,眼瞅着十二月了,天一天冷过一天。
“唉!”萧筱看着眼前几本厚厚的册子叹气。
“娘娘……”海棠匆匆进来,刚想说话又顿住了。“您这是怎么了?”
“海棠,你看看,这么多,我今天要看完,命苦啊。”
“娘娘,这不是两局女官们按您的吩咐,整理的统计册和计划书吗?这不算多了,奴婢听说贵妃那边都是用箱子装的。”
“那是因为冬天临近年节,要准备的东西太多了,不止是裁制冬衣,备足炭火,还要采购棉花制作被褥,御花园的亭阁假山、花果树木全部都要翻新,上元节的宫灯每年都要新扎…”
萧筱板着指头一一数过去,更别提过年时巨量的消耗了,司计司统计上来的条目之多,费用之巨,看得她眼前一黑。
海棠也听得蚊圈眼:“娘娘,要不您休息休息,吃些点心,看看话本子?”
看看被她束之高阁半月之久的话本子,再看看才翻了两页的统计册,萧筱犹豫了半晌,才忍痛割爱道:“算了算了,对了,海棠你有何事?”
“瞧奴婢的记性,娘娘,这是宫外传来的消息,你要查的事情,好像有结果了。”
萧筱接过她手里叠地方方正正的纸张,展开看过后,颇为意外地“咦”了一声,又想了一会,还是把东西叠好放进了妆匣底处。
冬日天黑的早,很快便华灯初上。
承香殿外的宫人远远地就看见一长串灯笼朝这边过来了,昏暗的天色下,看着像是条长长的、闪亮的灯河。
他们都知道,这是皇帝仪仗,这两三个月,陛下几乎日日歇在承香殿,六宫上下何人不知,淑妃娘娘独得帝宠。
帝辇在门口停下,李治下来后,先示意门口的小内侍不要通报,然后摆摆手拒绝齐秉义递过来的鹤氅。
这些日子,他身体越发硬朗,入了冬,也觉得身上热乎乎的,不如往年那么畏冷了。
这也让李治更为好奇:她到底是个什么人?或许,她不是人?越好奇就越想探究,因此他总不由自主地过来找她。
当他走进承香殿时,正撞上萧筱转着圈的崩溃:“完了,完了,都这个时辰了!我的册子一点没看,尽看话本子了。海棠,梅香,你们怎么不叫我?”
两个宫女一脸无奈:娘娘之前说就看一刻钟,然后就去干正事。没想到一刻钟过去了还有一刻钟,两人不是没提醒,但娘娘总说:“正到关键处,等我把这页看完了。”
然后,就成现在这样了。
萧筱也知道赖不着别人,她这都是拖延症晚期了,可一想到今晚可能要熬夜干活,就忍不住崩溃。
“完蛋了,完蛋了。”她抓抓头发,这就像是明天就要开学,寒假作业才开了个头,不得不一边哭一边补。
这该死的熟悉感!
“怎么了?”李治站了半天,见这主仆三人,竟没一个发现他,才无奈开口道。
“给陛下请安。”
海棠梅香吓了一跳,连忙行礼。
萧筱也愣愣的回过头去,于是,李治见到的,就是一头鸡窝般的乱发,和一张生无可恋的哭脸。
他抽抽嘴角:就这外头还传她宠冠后宫呢,那朕的后宫得寒碜成什么样?
突然被领导点名,正开小差的萧筱还有些茫然:大公主是谁?和我很熟吗?
她正要开口,突然想起来,皇后说的是萧淑妃的长女,义阳公主李下玉。
好悬!
她忙改口道:“妾这几日也微染小恙,一直呆在承香殿中,还未曾去看过义阳。”
“听说萧妹妹最近忙得很,还有功夫清点库房,本宫竟不知你何时染恙了?倒是义阳,前些日子染了风寒,就被你挪去了偏殿,这么多天了,都她病好没好都不知道,你便是这般为人母的?”
萧筱点头如捣蒜,“皇后说的没错,晴柔这个母亲,的确做得不称职,谢皇后娘娘教诲。”
萧晴柔的锅,她萧筱可不背。再说,本就要想办法靠拢皇后,趁此机会先退一步。
她认错认得太快,王皇后一肚子话刚开了个头,就被堵住了,又憋屈又狐疑:萧氏这小妖精,平时无理还要搅三分,今日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什么新招数?
堂下诸人也觉得新奇:素来恃宠而骄的萧晴柔,竟这么轻易就服软了?
郑云昙愣了愣,笑着打圆场道:“皇后娘娘息怒,萧妹妹还有四殿下和二公主要照顾,一时顾不过来也是有的。”
说着又转头看着萧筱道:“萧妹妹也莫使小性,皇后娘娘母仪天下,泽陂后宫,自然担心义阳的身子,你也要明白娘娘的苦心才是。”
萧筱一挑眉,直呼好家伙:这哪是劝和,明明是添油!
王皇后最大的心病就是膝下空虚,你当着她面,说我儿女多得顾不过来,再扣上一顶“使小性”的帽子,直接把认错变成了赌气?
没看出来啊,这郑贵妃竟是属搅屎棍的!
果然,王皇后脸色冷了下来:“本宫子女缘薄,萧氏比本宫福分大,只是这老天给的福气,自己也要知道珍惜才是。”
本在旁看戏的冯薇,忽然笑着接话道:“皇后娘娘所言极是。古话说的好,德不配位必有灾殃,有些人虽有子嗣福分,可惜德行不够,那也是福浅命薄,把握不住的。”
哟呵,这是都冲着我来了。我是咸鱼没错,可不是包子,不是哪条狗都能咬一口的。
萧筱心底冷笑一声,放下茶盏就站了起来,向着皇后端正行了个福礼道:“娘娘大度,冯昭训出言不逊、以下犯上,但还请娘娘看在她身怀龙裔的份上,莫要同她计较。”
此言一出,皇后先愣了一下,冯薇忍不住了,反问道:“萧娘娘你莫平白诬赖人,妾不过附和皇后的话,何曾以下犯上?”
萧筱气定神闲地看过去,“皇后娘娘母仪天下,是后宫所有皇子公主的母亲。何来子女缘薄一说?娘娘这么说,那是自谦,你竟还上赶着附和。怎么,你一个小小承徽,难道比皇后娘娘福分更深不成?”
说着目光扫了一眼她微隆的小腹,笑道:“冯妹妹你入宫八九年,才刚怀上龙胎,心情激动可以理解,但莫要忘了本分,得意忘形才好。”
冯薇这才惊觉,她刚刚那番话虽是在暗踩萧氏,但言语间难免有仗肚炫耀,影射皇后的嫌疑。她的年纪与王皇后相仿,服侍皇上时间最长,如今连她都有孕了,可皇后却始终未有喜信。
她顿时冷汗直冒,郑云昙看了她一眼,转头笑道:“萧妹妹,瞧你,把冯妹妹都吓住了。她素来是个心直口快的性子,想来是没有恶意的。”
这时,坐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杨静宜忽然开口了,“冯氏也是宫里的老人了,怎么近来说话行事越发不谨慎,难不成一朝怀了龙裔便忘记尊卑了?”
冯薇有些吃惊,没想到向来万事不管,一心念佛的杨氏竟会突然发难。
萧筱倒是勾起唇角笑了,冯氏怕是忘了,杨静宜刚入宫时也曾怀过胎,可惜生下来的男婴,只活了一天就夭折。她刚刚那句“福浅命薄”,不正戳到人心口上吗?
被人左右夹击,上首的皇后也沉着脸,并无解围之意。冯薇心中发急,刚要开口辩解,不料刚一张嘴就干呕了起来,她赶紧拿帕子捂着嘴,却仍止不住呕意,难受得双眼冒泪。
她的反应太真实,萧筱一时也看不出到底是真的还是装的。“冯氏这胎也有四五个月了吧,反应竟还这么大?”
冯薇身边的宫女一边忙着倒水,一边请罪道:“皇后娘娘恕罪,承徽她怀胎辛苦,至今仍时常孕吐不止,不是故意殿前失仪,还望各位娘娘见谅。”
她这么一说,众人自不好怪罪,皇后也缓了缓神色,“罢了,御医看过没有?”
“回皇后娘娘,御医定期来请脉,也没说别的,只说承徽有些气血虚,要好好调理补养。”
“嗯,本宫库房里还有些百年人参,赏赐两株给冯氏。你好好补补气血,生下个健康的皇子来。”
冯薇激动不已,连忙行礼致谢。
王皇后摆摆手,说起了正事:“今日叫诸位姐妹过来,是因为本宫接到信,御驾明日便到洛阳,不出两日,陛下就要回宫了。”
“大行皇帝薨逝,陛下至孝,心中哀恸不已,这几个月清减了不少。前头朝廷上也是千头万绪,咱们姐妹安坐后宫,也要想想办法,让陛下开怀些才好。”
郑云昙略思索了会说道:“皇后娘娘说的是,妾刚刚想到,下月初八正是娘娘千秋。虽说刚出丧期,不好大摆宴席也不能动歌舞,不如便安排一场小宴,只后宫姐妹们聚聚,大家各自出些才艺为娘娘贺寿,顺便请了陛下来看,正好让他松泛松泛。”
底下众嫔妃听了,都有些骚动,连冯薇一个孕妇,都露出些期待之意。
只有萧筱一脸茫然:才艺?什么才艺?现场针灸算吗?
完了,小时候被爷爷押着背医书,认穴位。长大好不容易熬过八年医学院,光念书考试就差点肝到头秃,哪有时间学才艺?
她茫然四顾,却惊喜发现还有一个人也跟她一样,如坐针毡,如鲠在喉,如芒刺背。
那就是出自武将苏家的苏青青。
同是天涯沦落人,萧筱情不自禁递过去一个同病相怜的笑容,对方一愣,有些莫名地也回了一个笑。
确认过眼神,都是没才艺的人。
她们俩的这点小互动,却被郑云昙看了个正着,下一刻萧筱又被cue了:“对了,我记得萧妹妹熟通音律,到时咱们可有耳福了。”
萧筱一脸惊慌:你在胡说什么?熟通音律?
她狗屁都不通好吗?
绕来绕去,还是说她记恨刘氏让她背锅,所以暗示底下宫人故意苛待。好一个杨德妃,惯会正话反说,软刀子杀人!
戏演的差不多,王皇后开始定调子:“是故意报复,还是监管不力,萧氏你自己心里清楚。这次是本宫去的及时,才没有闹出人命,你如今不思悔改,还在砌词狡辩。本宫对你太失望了!”
“皇后懿旨,萧氏心胸狭隘,狂悖无礼,罚其于立政殿前跪上一个时辰,反思己过!”
萧筱霍然抬头,直直看向上首的王皇后。跪在立政殿门口,这是要把她的脸面扒下来,扔在地上践踏。
“萧氏,本宫是皇后,你是妃妾,如今本宫下旨,你竟然不遵,是要抗旨吗?”王皇后俯视着她,心中难言的快意。
“来人,请淑妃过去。”
皇后话音刚落,竟有两个小内侍要来拖她,梅香和海棠连忙上前阻拦。
“放肆!把这两个尊卑不分的贱婢拖下去打板子!”
“我看谁敢!”萧筱霍地站起身,挡在她们前面,满脸凛然不可犯:“本宫乃是陛下亲封的一品淑妃,尔等敢碰我,是不想要命了吗?”
“萧氏,你狂妄!”王皇后一拍案几,“来人,把她给本宫拖下去!”
此话一出,以琼花,金桂为首,立政殿内所有宫人都朝她们逼近过来。
待萧筱被人狠狠反扭住手臂,双膝重重地磕在金砖地上时,她屈辱地抬头,切齿道:“皇后,你会后悔今日的!”
王婉华欣赏着她的狼狈样,看吧,再受宠又如何,还是要跪伏在本宫脚下,我才是唯一的皇后!她低下头轻声道:“本宫最后悔的,就是待你太过宽宥,才让你恃宠生娇,忘了本分!”
“萧氏以下犯上,口出怨怼,来人,给本宫掌嘴!”
“陛下驾到!”
千钧一发之际,李治来了。
李治一进立政殿,便见那女人正被两个女官死死按住,跪在皇后面前,早上刚梳好的发髻,如今也是鬓乱钗横。
他心中闪过一丝阴霾,厉声道:“这是在做什么?都给朕放开!”
众宫人见圣驾到来,赶紧撒了手,跪伏于地。
嫔妃们也忙起身问安,王皇后惊讶极了,迎上来强笑道:“陛下怎么来了,现在不是早朝的时辰吗?”
“朕已通报百官,早朝推迟一个时辰。若是朕不来,还不知这立政殿要闹得如何沸反盈天呢!”
“陛下,萧氏借协理六宫之机,蓄意报复,纵容宫人苛待刘氏,差点闹出人命。刚刚又死不悔改,还出言不逊,顶撞妾身,妾才命人稍加惩戒。”
王皇后急急解释,李治却恍若未闻,直接走到萧筱面前,垂眸看了她半晌,才伸出手来:“还能站起来吗?”
萧筱握住他的手掌,在海棠的搀扶下才勉强站起,膝盖上的痛意让她忍不住“嘶”了一声。
“来人,扶淑妃下去洗漱整理,还有,宣太医令过来。”
“陛下!”
王皇后不可置信地喊道,陛下竟偏心至此,连问都不问吗?
“皇后莫要急躁,虽还未行册封礼,但萧氏毕竟是一品淑妃,膝下还有皇子公主,怎可随意问罪?今天朕在这里,便会将这官司断个清楚。皇后既说萧氏蓄意报复,克扣刘氏,可有证据?”
“自然有!”
皇后答得斩钉截铁,正被搀扶着下去的萧筱身影顿了顿,才继续往外走。看来王皇后为了此局煞费苦心,她得好好琢磨如何破局。
身后,李治正问道:“那就将证据拿出来看看吧。”
“妾有证人。正是七品掌计秦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