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童昭谢闻舟的女频言情小说《往事藏匿枯鱼之肆热门小说童昭谢闻舟》,由网络作家“小鱼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童昭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所以,就为了不让林晚棠难堪,她就要生生吞下这些苦楚吗?“我一定要报警。”谢闻舟沉默片刻,突然掏出支票簿:“既然你一定要追究,那我替他们赔偿。”笔尖划过支票的沙沙声在病房里格外清晰,每一声都像在凌迟童昭的心。他写下第一个数字时,她死死咬住嘴唇,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他见她不接,以为她嫌少,又撕了那张,重新写下一个数字。一次,两次,三次……支票的金额在不断攀升,当那张写着一亿的支票递到她面前时,她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那时候他们住在十平米的出租屋里,他加班到凌晨三点才回来,浑身湿透却还笑着把她搂进怀里:“昭昭,我一定会赚够一个亿,让你再也不用受苦。”誓言实现了,却是以这样的方式。他随手就能写下一个亿,却...
童昭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
所以,就为了不让林晚棠难堪,她就要生生吞下这些苦楚吗?
“我一定要报警。”
谢闻舟沉默片刻,突然掏出支票簿:“既然你一定要追究,那我替他们赔偿。”
笔尖划过支票的沙沙声在病房里格外清晰,每一声都像在凌迟童昭的心。
他写下第一个数字时,她死死咬住嘴唇,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
他见她不接,以为她嫌少,又撕了那张,重新写下一个数字。
一次,两次,三次……
支票的金额在不断攀升,
当那张写着一亿的支票递到她面前时,她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
那时候他们住在十平米的出租屋里,他加班到凌晨三点才回来,浑身湿透却还笑着把她搂进怀里:“昭昭,我一定会赚够一个亿,让你再也不用受苦。”
誓言实现了,却是以这样的方式。
他随手就能写下一个亿,却是为了让她放过那些把她踩在脚下的人。
“一个亿,够了吗?”他再次递过支票。
她颤抖着接过那张轻飘飘的支票,突然笑出了声。
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砸在支票上晕开了墨迹。
“够了。”她的声音哑得不像自己,“谢温舟,你当年的承诺,终于兑现了。”
他愣了一下,眉头微蹙,似乎没明白她在说什么。
他怎么会明白呢?
那个会在出租屋里紧紧抱着她,说要赚一个亿让她过上好日子的谢闻舟,早就死在了过去。
死得干干净净,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那天过后,谢闻舟再也没来过医院。
但每天上午十点,他的助理都会准时推门而入,手里拎着包装精美的补品礼盒。
今天是一盒燕窝,昨天是冬虫夏草,前天是进口的胶原蛋白。
“谢总让我转告您,他最近工作太忙。”助理站在床边,语气恭敬又疏离,“让您好好养伤。”
童昭点点头,目光落在床头柜上那堆没拆封的补品上。
包装上的烫金logo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就像谢闻舟现在的生活一样耀眼夺目。
助理离开后,她打开手机,发现林晚棠的朋友圈更新了。
照片里她靠在谢闻舟肩头,背景是马尔代夫的碧海蓝天。
配文是:“谢谢某人百忙之中抽空陪我~”
她盯着照片看了很久很久,直到眼睛发酸。
原来他说的“太忙”,是忙着陪林晚棠去马尔代夫度假。
正要关掉手机,一条短信突然跳了出来:
尊敬的童女士,您的签证申请已审核通过,护照将于明日制作完成,请携带身份证原件于工作时间内领取。
童昭反复读了三遍,突然笑出了声。
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砸在手机屏幕上,模糊了那行“审核通过”的字样。
终于,一切都要结束了。
她不用再数着秒针等他回家,不用再在深夜独自咽下已经凉透的晚餐,不用再忍受谢夫人轻蔑的打量。
最重要的是——
终于可以放过那个守着回忆一边抽离,一边痛苦的自己。
第二天中午,童昭办了出院手续,又马不停蹄的去签证中心取回了护照和机票。
回到别墅时,她看见谢闻舟和林晚棠站在客厅聊天,保镖正朝客房搬着行李。
见她回来,两人齐齐朝她看来。
谢闻舟敛了敛眸,开口解释:“晚棠父母去国外旅游了,她一个人在家害怕,就来这里住一段时间,谢家和林家是世交,两家又有合作,我理应多照顾。”
其实他不用和她解释。
因为从今天起,他们便没有任何关系了。
童昭点点头,转身上楼。
“对了,”林晚棠突然叫住她,“等会有场音乐剧,我和闻舟打算一起去看,童小姐要一起吗?”
童昭还没开口,谢闻舟便替她回答:“她手上还有伤,在家休息吧。再说,她也看不懂这些。”
童昭停下脚步,回头露出一个苍白的微笑:“是啊,我看不懂。”
他们离开后不久,童昭的行李也收拾完了。
她站在卧室中央,环顾这个曾经承载过她无数期待的房间,如今只剩下一片荒芜。
茶几上还放着那张合照,照片里的谢闻舟眼神温柔,仿佛全世界只看得见她一人。
童昭轻轻抚过相框,然后把它倒扣在桌面上。
她走到门口,将钥匙留在玄关的柜子上,而后轻轻关上门,
三年前那个暴雨倾盆的夜晚,她在巷子口捡到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年,像捡到一颗坠落的星星,
三年后的今天,她拖着行李安静的离开,
身后别墅的灯光渐暗,仿佛那颗星星,从未在她的生命里亮起过。
童昭是一个人回的家。
回去后,她便在客厅翻出医药箱,自己给自己消毒、上药、包扎。
伤口泛起细密的刺痛,像无数蚂蚁在啃噬。
转身上楼时,她无意瞥见客厅角落里那架三角钢琴。
那是谢闻舟恢复记忆后买的,说是要教她弹琴。
可这么久过去,琴盖上的灰尘积了厚厚一层。
就像他们的感情,早就蒙了尘。
她红了眼眶,开始快步进房收拾行李。
衣服、证件、银行卡………她一样样整理,动作很慢,像是在和过去的自己告别。
整理到一半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推开。
谢闻舟站在门口,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领带松散。
他看到她摊开的行李箱,眉头一皱:“你在干什么?”
“收拾东西。”童昭平静回答,动作不停的低头叠着衣服。
谢闻舟皱眉走近,身上带着淡淡的香水味,是林晚棠今天用的那款。
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疼得皱眉。
“就因为我今天和晚棠吃饭,你就要闹离家出走?你伤了人,晚棠都没跟你计较,你倒先耍起脾气了?”
童昭抬头看他,男人眼底的烦躁清晰可见。
“我和晚棠家是世交,她刚回国,她父母要我多照顾她。你就不能懂事点?”
懂事?
这个词像刀子一样扎进心脏,童昭攥紧手中的衣服,布料在她掌心皱成一团。
她都已经懂事的准备退出,还要怎么懂事?
“说话!”谢闻舟突然拔高音量。
童昭沉默地转身,继续收拾行李。
她的沉默彻底激怒了谢闻舟。
“行,看你能闹多久。”
说完,他摔门而去,房门“砰”地一声关上,震得她心口发颤。
第二天一早,童昭下楼的时候,就看到林晚棠坐在客厅里,正笑着和谢闻舟说话。
她今天穿了一条白色连衣裙,妆容精致,看起来清纯又优雅。
看见童昭下来,她立刻站起身,笑得甜美无害:“童小姐,你醒啦?我爸妈非要闻舟带我去今天的拍卖会,你可别多想啊。”
童昭看了眼谢闻舟,男人正低头整理袖扣,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我没多想。”她声音很轻,“你们的事,和我无关。”
谢闻舟手上的动作一顿,眉头皱得更紧。
他刚要开口,林晚棠就抢先道:“要不童小姐也一起去吧?反正你也没什么事。”
不等童昭拒绝,林晚棠已经亲热地挽住她的胳膊。
她就这样直接被拉上了车。
拍卖会现场灯光璀璨,名流云集。
谢闻舟坐在前排,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举着牌子,一件又一件的珠宝、名表被他拍下,然后随手递给身旁的林晚棠。
林晚棠笑得温婉,时不时凑近他耳边低语,姿态亲昵得刺眼。
“闻舟,要不要给童小姐也买一些?”她故作体贴地提议。
谢闻舟语气淡淡:“不用,她用不惯这些东西。”
林晚棠闻言,唇角微扬,在谢闻舟看不到的角度,朝她投来一个胜利者的微笑。
童昭垂眸,指尖轻轻摩挲着手中的拍卖册,心里一片冰凉。
是用不惯,还是不配?
在他眼里,她大概永远都是那个从贫民窟里爬出来的灰姑娘,哪怕如今站在他身边,骨子里也配不上这些奢侈的东西。
不过没关系,反正………再过不久,他们之间,也不会再有什么关系了。
童昭安静地坐在角落,看着谢闻舟为林晚棠一掷千金,看着他们旁若无人的亲密,仿佛她只是个无关紧要的旁观者。
直到最后一件拍品被呈上来——
一枚翡翠手镯。
她的呼吸骤然一窒,手指不自觉地攥紧。
那是奶奶的遗物!
三年前谢闻舟为了给她买生日礼物,跑去工地搬砖,最后从工地坠落,差点丢了半条命。
为了凑他的手术费,她不得已卖掉了奶奶唯一留给她的手镯。
后来,等她攒够钱想去赎回时,手镯早已被人买走。
她找遍全城的古董店,却再也没见过它。
而现在,它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出现在她眼前。
童昭心头一喜,几乎是下意识地举起了牌子。
“一百万。”
林晚棠惊讶地回头看她,随即轻笑一声,也举牌:“三百万。”
“四百万!”
“五百万!”
……
两人一来二去的多番竞价后,谢闻舟皱了皱眉,目光在童昭和林晚棠之间扫过。
最终,他微微抬手,点了天灯。
以全场最高价拍下。
拍卖师一锤定音:“恭喜谢先生!”
全场哗然中,他转头看向林晚棠:“既然你喜欢,那便送你。”
童昭手里的号码牌“啪”地掉在地上。
“五千万,一周之内出国,永远离开我儿子。”
谢夫人坐在童昭对面,保养得宜的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若是换作从前,童昭一定会红着眼眶反驳:“我和他在一起不是为了钱。”
可现在,她只是平静地点头:“好。”
谢夫人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冷笑:“还算有自知之明。”
她把“自知之明”四个字咬得很重,仿佛在强调她和谢闻舟之间云泥之别的身份差距。
童昭垂眸不语,拿了那张支票,便转身离开。
回到别墅时,天已经黑了。
这里太大了,大到她常常迷路。
唯一熟悉的,只有茶几上那张合照,照片里,谢闻舟搂着她的腰,低头看她的眼神温柔得能化开寒冬的雪。
她轻轻抚过照片,忽然想起三年前的那个雨夜。
那年,她在巷子口捡到谢闻舟,他满身是血,眼神涣散。
“你是谁?”她问他。
“我……不记得了。”他茫然地摇头,雨水混着血水从发梢滴落。
就这样,她把这个失忆的男人带回了家。
三十平米的老破小,挤着他们两个人。
墙皮剥落,水管漏水,冬天要盖三床被子才能取暖。
可就是在这个最贫穷的地方,却滋生出了最纯粹的爱。
他们相依为命,自此成了彼此的唯一。
他会在她加班时蹲在楼下等三小时,只为送她回家;
会在她生理期疼得直冒冷汗时,整夜不睡地给她揉肚子;
会瞒着她一天打五份工,就为给她买一条她看了三次都没舍得买的昂贵项链。
唯一让她吃不消的,是他每晚都要缠着她恩爱。
她红着脸求饶,他就咬着她的耳垂低笑:“宝宝,太爱你了才会这样。”
最相爱的那年,他甚至拉着她去纹身店,在锁骨处纹上了她的名字。
纹身师问他怕不怕疼,他却看着她笑:“疼才好啊,这样才不会忘了最爱的人。”
她以为他们会永远这样幸福下去。
直到,他恢复了记忆。
她这才知道,原来,他根本不是什么流落街头的穷小子,而是京北谢家的太子爷,手握半个金融圈的豪门继承人,当年,只不过是被死对头算计,才车祸失忆,流落街头。
恢复身份后,谢闻舟带着童昭住进了两千平的别墅,光是洗手间,就比她原来的家大了十倍。
可他,自此也像变了一个人。
他穿着她连牌子都认不出的高定西装,戴着价值连城的手表,谈着上亿的合作,整夜整夜都不回家。
她自欺欺人的骗自己,他只是太忙。
直到那天,娱乐头条铺天盖地都是他和林氏千金林晚棠的绯闻。
照片里,他穿着高定西装为她拉车门,两人相视一笑的模样,刺得她眼睛生疼。
评论区都在说“门当户对天作之合”。
那一刻,她独自坐在窗边看了一夜的月亮,终于明白了一个事实。
那个会冒着风雪来接她下班的谢闻舟,会搬砖给她买项链的谢闻舟,会在锁骨纹她名字的谢闻舟,早就死在了恢复记忆的那天。
现在的谢家太子爷,和她之间隔着的何止云泥之别。
他站在云端,她陷在泥里。
就像月亮永远够不着尘埃,他那样的人,注定要配同样耀眼的人。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自取其辱?
不如放手。
放过他,也放过自己。
这一晚,别墅依旧空荡荡的,谢闻舟还是没回。
童昭没有像以往等他到凌晨,而是早早的上床睡了觉,天一亮,便去了签证中心。
她走了加急通道,签证和护照在一周内便能下来。
走出签证中心时已是正午,童昭随便找了家餐厅。
推门进去的瞬间,她的脚步微微顿住。
靠窗的位置,谢闻舟正用纸巾轻轻擦拭林晚棠的嘴角。
那个眼神温柔得能化开三九天的冰,和从前在出租屋笑着和她接吻时一模一样。
童昭站在原地,感觉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她转身想走,却不小心碰倒了门口的绿植。
谢闻舟听到响声抬眸,看见童昭,眼底的温度骤然褪尽。
他缓步朝她走来,薄唇轻启,嗓音低沉冷冽:“你跟踪我?”
还没来得及开口,他便再次道:“网上那些绯闻照我不是已经跟你解释过,只是在谈商业合作,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童昭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喉咙却像被棉花堵住。
谢夫人昨日的话还在耳边回响:“闻舟和晚棠的联姻是两家早就定下的,他自己也很喜欢晚棠…”
合作,是联姻的那种合作吗?
“闻舟,别这么凶嘛。”林晚棠也跟着走过来,笑着打圆场,“遇到就是缘分,一起坐吧。”
没等童昭拒绝,林晚棠直接把她拉到他们那桌。
童昭像个木偶一样被按在椅子上,正对着谢闻舟那张冷若冰霜的脸。
“童小姐想吃什么?”林晚棠把菜单推到她面前,“这家的法餐很正宗。”
童昭盯着菜单上那些完全看不懂的法文,难堪的情绪在心底蔓延。
“我不饿。”她把菜单推回去。
“那喝点汤吧。”林晚棠盛了一碗海鲜汤放在她面前,“很鲜的。”
童昭盯着汤里漂浮的虾仁,胃部一阵绞痛。
她对海鲜严重过敏。
刚要婉拒,谢闻舟的手机响了。
他起身去接电话,背影挺拔如松。
那身西装她在杂志上见过,够买她以前住的整个小区。
“快尝尝呀。”林晚棠突然压低声音,“毕竟以你的身份,平日里可吃不到这么昂贵的菜品。”
童昭猛地抬头,对上她含着笑的眼睛。
“你不会真以为,跟闻舟有过一段,就能嫁进豪门吧?”她指尖轻轻敲着杯沿,“要不是他失忆,你这种底层女人,连给他擦鞋都不配。”
童昭攥紧了餐巾,布料在掌心皱成一团。
她是贫穷,可也由不得人如此践踏自己的尊严,“林小姐,你我素不相识,你……”
“哎呀!”
话才说到一半,林晚棠便突然惊叫一声,抬手打翻了那碗海鲜汤,滚烫的液体泼在她手背上,也溅了童昭满手。
谢闻舟闻声折返,修长的手指立即握住林晚棠的手:“怎么了?”
“没事……”林晚棠眼眶通红,“都怪我,被撞见和你在一起单独吃饭,童小姐作为你的女朋友,看见了生气,也情有可原……”
谢闻舟立马看向童昭,眉宇间凝着寒霜:“童昭,我已经解释过无数次,你非要这样?”
“我没有,是她自己……”
“够了!”他打断她,“我亲眼看见的,还能有假?你究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可理喻?”
说完,谢闻舟便抱着林晚棠头也不回地走了。
林晚棠趴在他肩上,缓缓回头,朝着童昭露出一个胜利的笑容。
童昭站在原地,颤抖的伸出被烫得通红的手。
水泡已经鼓起来了,疼得像有千万根针在扎。
可谢闻舟的眼里只有林晚棠那一小块微红的皮肤。
他走得那么急,那么决绝,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她。
可分明她的谢闻舟,最是心疼她啊。
三年前她做饭烫伤时,他急得眼眶都红了,连夜跑去药店买药,回来一边给她涂药一边说:“昭昭,疼不疼?”
那时候他的眼里全是她。
可现在的谢闻舟,再也看不见她了。
童昭垂下眼睫,撒着谎:“伯母过来看望我,我说我身体没有大碍,让她先走。”
谢夫人见状,连忙假意关心了几句,便借口有事离开了。
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之前……”谢闻舟走到床边,声音有些僵硬,“车祸太突然,我没反应过来。”
童昭轻轻“嗯”了一声:“我知道,没关系。”
谢闻舟愣了一下:“你不生气?”
“不生气。”
谢闻舟盯着她的眼睛,试图找出一点委屈或愤怒的痕迹,可她的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他忽然有些烦躁,伸手想摸她的脸:“别闹脾气,我……”
“我真的没生气。”童昭偏头躲开他的触碰,语气轻而坚定,“我想休息,林小姐也受伤了,你去陪她吧。”
说完,她闭上眼,转过身去。
她感觉到谢闻舟似乎在床边看了她许久,最后,才关门离去。
接下来的几天,谢闻舟每天都会来。
他坐在病床边处理文件,偶尔问她一句“疼不疼”,她总是摇头。
可每当她睡着又醒来,床边总是空无一人,只有护士小声议论着——
“隔壁 VIP 病房的林小姐男朋友真好,整夜陪着。”
“听说还是谢氏集团的太子爷呢,长得帅又专一。”
童昭闭上眼,假装没听见。
出院那天,谢闻舟亲自来接她。
童昭拖着还没完全好的脚踝,慢慢走到车前,却在拉开车门时僵住了。
林晚棠坐在副驾驶,冲她温柔一笑:“童小姐不介意我顺路蹭车吧,我有点晕车,只能坐副驾了。”
谢闻舟皱了皱眉,似乎想解释什么,童昭却已经先开口:“没关系。”
她平静地坐进后座,像个局外人一样看着前方两人的背影。
谢闻舟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
车子停在一栋豪华别墅前,童昭这才知道,谢闻舟没带她回家,反而带她来参加了圈内一位德高望重长辈的金婚宴会。
“这不是谢少吗?怎么带着两个女伴?”
“那个穿白裙子的就是童昭吧?听说是从贫民窟出来的,家境普通得很。”
“还是林小姐和谢少般配,门当户对。”
宾客们的议论声毫不掩饰,童昭却像没听见一样,安静地站在角落。
谢闻舟全程陪着林晚棠,替她拿饮料,为她披外套,眼神温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童小姐,我带你去认识几个朋友吧。”林晚棠突然走过来,亲昵地挽住童昭的手臂。
童昭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被拉到了一群名媛面前。
“这位是童昭,闻舟的……女朋友。”
林晚棠笑着介绍,随即突然切换成流利的德语,和几位名媛交谈起来。
几个人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也跟着用德语聊天,时不时发出愉快的笑声。
童昭站在原地,像一座孤岛,被隔绝在语言的高墙之外。
“童小姐?”林晚棠突然用中文问她,“你觉得呢?”
“什么?”
“啊,抱歉,忘记你不会德语了。”林晚棠露出歉意的表情,转头对其他人解释,“童小姐没学过外语,大家别介意。”
周围顿时响起几声轻笑,像细小的银针,一根根扎进童昭的皮肤。
“没关系,慢慢学就好了。”林晚棠拍拍童昭的手,语气温柔得像在安慰一个智障儿童。
童昭垂眸,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在众人或嘲讽或怜悯的目光中,她感觉自己像个被扒光示众的小丑,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吞下一把碎玻璃。
就在这时,宴会主人宣布了一个小游戏。
情侣上台合奏钢琴,最佳表演者将获得一套珍贵珠宝作为彩头。
“那套珠宝好漂亮!”林晚棠眼睛一亮,拉着谢闻舟的袖子撒娇,“闻舟,过阵子就是我生日了,你和童小姐能不能帮我赢回来?”
周围的名媛们顿时笑起来:“晚棠,你这不是为难人吗?童小姐连德语都不会,怎么会弹钢琴这种上流社会的东西?”
“不如你和谢少一起表演吧。”有人提议。
林晚棠看向谢闻舟:“可以吗?”
谢闻舟淡淡点头:“可以。”
林晚棠得意地瞥了童昭一眼:“那我就暂时借用一下闻舟啦。”
两人走上舞台,琴声响起的那一刻,全场安静下来。
林晚棠的指尖在琴键上飞舞,谢闻舟配合得天衣无缝,仿佛他们才是默契十足的情侣。
宾客们赞叹不已,台下的童昭也被林晚棠的朋友们团团围住——
“童昭,看到没,这才是金童玉女,你一个德语都不会说,钢琴也不会弹的土包子,怎么配得上谢家太子爷,你要是识相点,就赶紧自己滚。”
“听说你之前住在城西贫民区,那种破地方,居然也能住人?难怪一身穷酸味。”
“一个穷酸女,还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别自取其辱了。”
刺耳的笑声像玻璃渣子般扎进耳膜。
童昭攥紧裙摆转身要走,却被人故意伸脚绊倒。
她重重摔在地上,钻心的疼痛瞬间席卷全身。
还没等她缓过劲来,一只红色高跟鞋就踩上了她的手腕。
“哎呀,不好意思。”踩着她的名媛故作惊讶,鞋跟在她手指上恶意地来回碾压,“没看见你呢。”
“咔”的一声脆响。
童昭疼得眼前发白,本能地抬头看向钢琴前的谢闻舟。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能徒劳地用眼神求救。
谢闻舟果真往这边看了一眼。
仅仅是一眼。
然后,他就像看到陌生人一样,淡漠地收回了视线,继续专注地为林晚棠翻乐谱。
童昭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她想起三年前,她在超市打工时不小心划破手指,谢闻舟急得直接翘班冲过来,硬是拉着她去诊所包扎。
医生都说“小伤口不用处理”,他却固执地守了她一整夜,生怕她发烧感染。
而现在,她被人生生踩断手骨,他却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予。
谢闻舟和林晚棠相视一笑,像童话里的王子和公主。
“呃啊——!”
尖锐的鞋跟再次碾下,童昭清晰地听见自己腕骨碎裂的脆响。
剧痛如潮水般漫过每一寸神经,视线开始扭曲模糊。
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她听见钢琴曲终,掌声雷动。
……
童昭醒来的时候,病房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
医生正在和谢闻舟交代病情:“谢总,童小姐的腕骨呈粉碎性骨折,即便痊愈也会留下永久性损伤,再也提不起重物,十指连心,接下来一个月她都会疼得夜不能寐,一定要派人好好看护。”
童昭脸色骤然惨白。
她下意识抬起手腕,想伸手去拿床头的水杯,可手腕传来的剧痛却让她将其失手打翻。
“啪——”
玻璃碎裂的声音让医生和谢闻舟同时回头。
医生叹了口气离开后,谢闻舟连忙走到床边,给她重新倒了一杯水。
递给她后,他眉头微蹙,喉结滚动了几下才开口:“抱歉,我当时在弹琴,没看到你摔倒。还疼吗?”
童昭看着他的脸,第一幕便是想起他在钢琴前温柔凝视林晚棠的模样。
他是没看到,还是根本不在意。
她缓缓闭上眼,竭力压住心头传来的那抹痛意,一字一句道:“我要报警。”
谢闻舟愣了一下:“什么?”
“你刚才没听见医生说的话吗?”童昭抬起打着石膏的手,眼眶泛红,却倔强的不让泪落下,“我的手废了,难道不该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谢闻舟的表情变得复杂:“只是不能提重物而已,现在不是以前,有我在,你已经不需要再做那些粗活。”
他顿了顿,“他们都是晚棠的朋友,你要追究,晚棠会很难堪。一定要把事情闹这么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