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蕴兰谢怀瑾的其他类型小说《和清心寡欲大伯哥兼祧后,假死渣夫气疯了全局》,由网络作家“余燕寻”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顷刻间,那股微弱的甜香便随风消散。空气中弥漫着死一样的沉寂。“事不过三......”谢怀瑾眸光幽深,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她整个人看穿,“弟妹好自为之吧!”音落,谢怀瑾便拂袖而去。面对着空荡荡的厢房和满地狼藉,苏蕴兰自重生后第一次生出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她抛下所有脸面和矜持,却未曾感化这位大哥分毫,难道她就要眼睁睁地等着谢怀谦领着那女人回来吗?前世种种涌上心头,如一根沉重的铁索,将她勒得喘不过气来。就在苏蕴兰陷入过去的时候,两道黑影也悄然出现在厢房外。“你说谢怀瑾就在这厢房中与人私会?”一位身着华贵锦袍的男子特意踮起脚往里张望了番。他的身旁跟着位战战兢兢的小沙弥。“不敢欺瞒沈爷,小的看得千真万确,谢......谢世子的确是抱着位...
空气中弥漫着死一样的沉寂。
“事不过三......”谢怀瑾眸光幽深,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她整个人看穿,“弟妹好自为之吧!”
音落,谢怀瑾便拂袖而去。
面对着空荡荡的厢房和满地狼藉,苏蕴兰自重生后第一次生出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她抛下所有脸面和矜持,却未曾感化这位大哥分毫,难道她就要眼睁睁地等着谢怀谦领着那女人回来吗?
前世种种涌上心头,如一根沉重的铁索,将她勒得喘不过气来。
就在苏蕴兰陷入过去的时候,两道黑影也悄然出现在厢房外。
“你说谢怀瑾就在这厢房中与人私会?”一位身着华贵锦袍的男子特意踮起脚往里张望了番。
他的身旁跟着位战战兢兢的小沙弥。
“不敢欺瞒沈爷,小的看得千真万确,谢......谢世子的确是抱着位女子进了这间厢房。”
“好个谢怀瑾,可算让小爷我抓到了把柄!”
他沈轩,堂堂庆王世子,整日被人拿来跟谢怀瑾做对比。
不是今日谢怀瑾武艺不凡,三两招就能制服街市上纵马伤人的纨绔。
就是明日谢怀瑾又替圣上处理了何事,得了重赏。
总之他这个皇室子弟,跟谢怀瑾比起来,简直是个纨绔!
这种日子他受够了,今日好不容易让他抓住了把柄,那自然......
沈轩眼珠子一动,转头就重重踢了小沙弥一脚,命令道:“去!把这间厢房给小爷我踹开!”
“小爷我今日要捉住这对奸人,还佛门清净!”
他的声音太大,苏蕴兰尚在房中就听了个一清二楚。
她陡然回过神来。
出门在外,女子名声向来最为要紧。
若真让那人进了这间房,那她昔日的好名声会毁于一旦,传回谢家去,她那婆母更能得了理由将她休弃,届时......
苏蕴兰不敢再想下去,眼下情况紧急,她必须先破这局!
“还愣着做什么?小爷的话听不见吗?”门外沈轩的声音越发暴躁,隐隐中透着几分急不可耐。
他已经迫不及待看谢怀瑾的笑话了。
“是......小的这就踹。”小沙弥哆哆嗦嗦地试着推开门,但连着推了几下门都纹丝不动。
沈轩耐心耗尽,一把将他推开,使出全身力气,重重踹向木门。
“砰!”
木门应声而倒。
“谢怀瑾!小爷听说你软香细玉在怀,今日特来给你送上份大礼!”
沈轩并未直接闯入,反而大手一挥。
不过须臾,丝丝甜腻的香味便从门口处飘来。
不好,他下了媚 药!
躲在博古架旁的苏蕴兰立马屏住呼吸,舌尖抵着下颌,死死攥紧手中的玉簪。
“怎么?小爷的大礼不够让你尽兴吗?”沈轩边放肆地大笑,边掩住口鼻,迈步而入,“快让小爷看看你这幅缩头乌龟......”
看重空无一人的床榻,沈轩的话戛然而止。
就是现在!
趁着他发愣,苏蕴兰高高举起手中的玉簪,三步并作两步,狠狠地刺了下去。
谁知沈轩一个恍身,竟生生刺偏了,玉簪只堪堪擦到了他的衣襟。
“何人敢动小爷?”沈轩面色恼怒,在看清她的模样后,又扬起抹猥琐的笑,“原来是个美人儿啊~”
捉奸虽不成,但他也不能白跑一趟。
“谢怀瑾既然不在,那就让小爷尝尝他的女人!”说话间,沈轩就朝她扑来。
苏蕴兰惊得连连后退,但仅剩的理智又驱使她迅速将玉簪藏入袖中。
“这位爷。”她强作柔弱的开口,楚楚可怜地看着他,一双剪水瞳蓄满盈盈泪花,“小女子今日身子不适,恐怕侍奉步骤,不若明日再......”
一步,两步,三步......
沈轩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伸手想将她拉入怀中,“美人儿,让小爷好生疼你......”
不待他话音落下,苏蕴兰已然退到厢房门口,玉簪对准沈轩的心口狠狠刺下。
“疼——”
沈轩的哀嚎声响彻在整间厢房。
当谢怀瑾去而复返时,见到的便是沈轩捂着心口,半蹲在地。
“小爷一定不会放过你......”
放过她?
苏蕴兰冷冷一笑。
她本就是从地狱重生的厉鬼,谁放过谁还不一定呢!
对这种妄图伤害自己的人,她绝不会手软!
下一秒,那只沾了鲜血的玉簪就直直地刺向沈轩的右眼。
目睹全程的谢怀瑾轻轻挑了挑眉,唇角微不可见地挂着一丝笑意。
在不经意间,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对她的印象有些不一样了。
媚 药的力道让苏蕴兰提不起劲来,手脚开始酸软,眼看一个踉跄就要栽倒在地。
“小心些。”温和又熟悉的男声传来,一双大手稳稳地扶住了她。
肢体的触碰让苏蕴兰身子不受控制地战栗。
苏蕴兰小心翼翼地抬眸,却对上了他探究的视线。
他怎么又回来了?
“墨安。”谢怀瑾收回目光,不动声色地将她护在怀中,吩咐道:“将沈世子送回庆王府。”
“是。”
沈轩被粗暴地拖走,只剩苏蕴兰和谢怀瑾二人四目相对。
厢房内温度不断升高,甜腻的香味疯狂钻入鼻腔。
饶是谢怀瑾再未经人事,也立马想通原委。
面前的苏蕴兰于他,此刻就像是荒野中来之不易的水源,更何况......
不行!
谢怀瑾强压下心中的悸动,挪开视线,看似淡然地开口,“你受惊了,好生歇下吧。”
烛火明明灭灭,将两条交叠的身影暧昧地映照在墙壁上。
“大哥。”她面颊滚烫,轻轻地拉住他的衣袖,眼神朦胧而迷 离,“求您帮帮蕴兰。”
这是她为数不多的机会了。
兴许在媚 药的作用下,她还能余些脸面。
帮她?
谢怀瑾紧紧盯着她,喉结滚动,热浪翻涌而上,仿佛要将他所有的理智吞噬。
眼前的她......
见他许久没有开口,苏蕴兰心一横,宛若羊脂玉般莹润的手臂如藤蔓般紧紧攀上他的脖颈。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耳畔。
谢怀瑾身躯一颤,瞳孔骤然放大。
炽 热的情潮翻腾,苏蕴兰忍不住轻唤出声。
“大哥,我好难受......求您帮我这一次,就这一次......”
一双桃花眸里,盛满着哀求与春 情。
谢怀瑾眸中闪烁着几分晦暗不明。
媚 药的药效霸道,若不能及时解毒,只怕后果难料。
向来清醒自持的他浑身紧绷,额间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若大哥实在不愿,就随意给蕴兰找个解毒之人吧。”苏蕴兰媚眼如丝,朱唇轻轻印上他的喉结。
刹那间,仅剩的理智彻底被欲 望驱散。
谢怀瑾抬起她的下颌,晦暗幽深的眼神仿佛要将她看穿,“你......可想清楚了?”
苏蕴兰咬紧唇瓣,重重点头,“蕴兰想清楚了。”
谢怀瑾猛地俯身,将她打横抱起。
“大哥,您......”
“既然你自荐枕席,那我成全你。”
苏蕴兰的安稳日子没过几天,就被沈氏领着一众丫鬟仆妇到她院中打破。
“见过婆母。”苏蕴兰低眉顺眼地行礼。
沈氏慈爱地扶她起身:“你身子重,快快免礼吧。”
太反常了!
沈氏往日对她可从不会如此和蔼!
一种强烈的不安如潮水般涌上她的心头。
“蕴兰,从前是我做得不好,你可千万别责怪我。”沈氏亲昵地拉住她的手:“这几日我也想通了,你既有了身孕,也算是给谦儿留了个香火,想必他也知晓了也会心安。”
苏蕴兰不动声色地垂下了眼眸。
谢怀谦心不心安她不知道,但她可以肯定,沈氏绝对没安什么好心!
“如今你身子重,方方面面可万万马虎不得。”沈氏装模作样地抹了抹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水:“你向来节俭,身边只有瑛月一个丫头侍候,我这个做母亲的实在于心不忍。”
她会于心不忍吗?
苏蕴兰可没忘记嫁来国公府这五年来,沈氏是如何一步步哄骗得她为了节省开支,将身边的丫鬟尽数遣散!
苏蕴兰牵了牵唇,笑不达眼底,任由沈氏继续说下去。
沈氏稍作停顿,别有深意地看向自己的身后:“所以我专门差人给你挑了四个丫鬟。”
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苏蕴兰便见得四个怯生生的小丫鬟,整整齐齐地站成一排。
“你们四个,还不快上来拜见少夫人!”刘嬷嬷识趣地招呼道。
闻言,四人上前见礼。
“奴婢见过少夫人。”
苏蕴兰的目光缓缓游移,最终定格其中一人身上。
不为别的,只是她发现这个丫鬟衣衫同其他几个比起来更为单薄,手背上也生出了冻疮,一看就是生活得十分艰难之人。
可沈氏怎么会找这样的人塞到她的身边呢?
沈氏没注意到她的异样,一心为她介绍:“春桃与夏荷往后就随侍在你身边,秋菊和冬梅就负责帮你调理身子。”
不仅找人监视她,还想对她下手?
苏蕴兰微不可见地挑了挑眉,面上却是不显。
“蕴兰多谢母亲好意。”
苏蕴兰默默记下了方才那个衣衫单薄的丫鬟的名字。
冬梅。
沈氏不仅带来了这四个丫鬟,还生怕旁人不知似的,大张旗鼓地送了一堆补品。
面对沈氏突如其来的示好,苏蕴兰显得分外警惕。
在沈氏走后,她还专门叮嘱瑛月:“往后我的安胎药,你一定要亲自盯着,绝不能让第三人靠近。”
“至于新来的那四个丫鬟,你仔细留意她们的动向。”
沈氏这个节骨眼上将她们送来,只怕是想赶在谢怀谦回府前除掉她腹中的孩子。
苏蕴兰轻轻抚上小腹,眸中是前所未有的坚毅。
她定会护好她的孩子!
......
“夫人,冬梅不对劲。”瑛月满脸严肃地汇报:“奴婢每每替您煎药时,她总会找借口靠近您的安胎药,似是想对您的安胎药下手,而且......”
见她顿住了,苏蕴兰扬了扬眉:“而且什么?”
“而且奴婢发现冬梅总是夜半时分鬼鬼祟祟出现在小厨房。”
苏蕴兰眸色一暗,吩咐道:“你帮我去查查她的底细。”
“是。”
冬梅的底细不难查,很快瑛月就查出了结果。
“夫人,冬梅自幼被卖身为仆,家中条件不好,有个身患重病的弟弟,急缺大量银钱治病。”
“奴婢还查到每隔两三日冬梅就会暗中与葳蕤院的丫鬟接触。”
葳蕤院,是她婆母沈氏的院子。
冬梅与沈氏的人接触,她鬼鬼祟祟的缘由显而易见。
想破此局,就需做个局中局!
“瑛月,明日 你让她帮我煎药。”
瑛月不解地开口:“可是夫人,她......”
“给她一个可乘之机。”
翌日,安胎药是冬梅送来的。
“少夫人,这是今日的安胎药。”
刚端着安胎药见到她,冬梅就小心翼翼地观察她的神色。
对送药的人是她,苏蕴兰故意没有表示出惊讶,反而自然地伸出手想要接过药碗。
“拿给我吧。”
就在药碗交接的那一刹那,苏蕴兰“不小心”没接稳。
“啊!”
随着一声尖叫,药碗泼洒出去,又坠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苏蕴兰有意避开,没什么大碍,可冬梅却不一样。
那些汤药,尽数洒在了她的衣衫上。
本就单薄的衣衫,此刻更布满了褐色的汤药。
但冬梅已经顾不得旁的了,她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一个劲地扇自己耳光:“是奴婢眼拙!奴婢该死!求少夫人恕罪!”
苏蕴兰并未责怪她,反而和蔼地望向她,对身侧的瑛月吩咐:“快帮冬梅找见换洗的衣裳来。”
冬梅又惊讶又惶恐:“少夫人,奴婢身子骨贱,您不必......”
“春寒料峭,你穿着湿衣容易着凉。”
仅一句,冬梅的眼眶便泛起了点点泪花。
苏蕴兰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趁着她换衣裳的功夫,叫住了她。
“我且问你,素来待你如何?”
冬梅认真地回道:“少夫人对奴婢很好。”
自她被派来伺候少夫人以来,少夫人待她从来都十分宽厚。
而且少夫人还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个关心她身子的人。
“少夫人大恩,奴婢莫不敢忘。”冬梅满心感激,躬身行了一个大礼。
不敢忘?
苏蕴兰秀眉紧紧皱成一团,将手中地茶盏重重地摔在桌边。
“砰!”
清脆的声响让冬梅下意识地浑身发颤。
“那你为何要加害于我?”苏蕴兰厉声质问道。
冬梅先是一愣,又连声否认:“奴婢没有,奴婢什么也不知道啊!”
“不知道?”苏蕴兰失望地收回视线,直接吩咐道:“瑛月,你去请大夫来查,看看这碗安胎药里到底有没有被人动了手脚!”
眼波流转间,主仆二人默契地交换了个眼神。
瑛月故意愤怒地开口:“是奴婢这就去!”
“等大夫查出来后,定要将这等黑心的恶仆赶出国公府,呈报给官府,打她个一百大板!”
此话一出,冬梅立马慌了神。
“求少夫人饶命!”
苏蕴兰心中警铃大作。
不好,沈氏不安好心!
谢怀谦不久之后就要回来,这时候让她留在二房养胎,沈氏只怕是存心不想让她将这个孩子生下来。
苏蕴兰轻轻摸上小腹。
为母则刚,不管是为了孩子,还是为了她自己,她都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长公主殿下,蕴兰......”
可惜她的话才刚出口,就被沈氏打断。
“长公主,我那还有珍藏多年的百年人参,这就回去拿给蕴兰。”
“你有心了。”长公主不痛不痒地夸了她一句。
此后多次,苏蕴兰每每想开口的时候,都被沈氏寻了由头打断。
偏偏长公主还没瞧出沈氏的异样,任由沈氏将苏蕴兰带回了二房。
刚一回到二房,沈氏就瞬间变了脸。
“还不跪下!”沈氏坐在上首,厉声呵斥道。
跪下?
苏蕴兰秀眉微蹙,直直地望着沈氏下首的那一方空地。
前世沈氏就常这样罚她。
跪下不仅是立规矩,更要被沈氏指着鼻子责骂。
冰冷的寒气顺着膝盖钻入四肢百骸,每每久跪后,她几日都难以下床。
如今她初有身孕,胎象尚且不算稳固,若再被沈氏这样一罚,只怕要出问题。
所以苏蕴兰笔直地立在原地,轻抿着唇,坚决不跪。
沈氏见状,气不打一处来,厉声质问道:“怎么?怀了世子的孩子就不把我这个婆母放在眼里了?”
苏蕴兰敛了敛眉,做出一副惶恐的模样:“母亲息怒,跪在地上太过寒凉,儿媳怕养不好腹中的孩子,长公主和世子会怪罪。”
“况且这孩子未来也会是二房的嫡长子,定会给婆母养老送终。”
谢国公府尚未分家,他们二房这才能在偌大的国公府有一席之地。
所以沈氏打心底里惧怕长公主和谢国公的威严。
苏蕴兰深知这个道理,是以才会说出这番话。
果不其然,沈氏一听就此作罢。
“哼!伶牙俐齿!”
今日沈氏暂且放过了她,但接下来的时日,苏蕴兰过得并不好。
翌日。
卯时刚过,苏蕴兰便被“咚!咚!咚!”的叩门声惊醒。
“二少夫人,夫人在院中等您前去请安。”
屋外还是黑黢黢的一片,远不到请安的时辰。
说是请安,但苏蕴兰清楚,沈氏这是有意磋磨她。
寻常女子有孕在身,婆母都会免了晨昏定省,可沈氏没有,那她就只能老老实实去请安。
“蕴兰给母亲请安。”
“你还记得有我这个母亲?”沈氏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我看你自打有身孕后,就恃宠而骄!连请安都要我亲自差人来请!”
苏蕴兰低眉顺眼,并不还嘴。
沈氏将她狠狠斥责了一顿,及至丫鬟们送来早膳,才堪堪停下。
苏蕴兰浅浅舒了口气。
她已站得脚底发木,只盼着能坐下歇会。
可沈氏哪会轻易放过她?
沈氏端坐在桌案前,指着满桌的菜式,命令道:“就由你替我布菜吧。”
小不忍则乱大谋。
苏蕴兰深深吸了口气:“是,蕴兰遵命。”
给沈氏布菜可是个细致活,稍有不注意便会得到一通怒骂。
哪怕苏蕴兰早有心理准备,也免不了被沈氏挑到错处,痛骂斥责。
“是儿媳不好,惹得母亲生气。”
尽管苏蕴兰态度极好,但沈氏光是看着她这张脸,就怒火中烧。
是以,一顿简单的早膳,足足用了一个时辰才结束。
从沈氏的院子离开时,苏蕴兰已经面色煞白,脚步虚浮,全靠瑛月的搀扶才勉强回到房中。
接下来的四五日,沈氏都以请安的由头,将苏蕴兰叫过去立规矩。
眼看着自家夫人消瘦了一大圈,瑛月心疼得紧:“夫人,她日日磋磨您,您何不直接去告诉长公主殿下,兴许长公主殿下会念在小世子的份上庇护您......”
“不可。”苏蕴兰轻轻摇了摇头,否定了她的想法:“自古儿媳给婆母请安便是天经地义,便是长公主殿下也不好插手。”
“何况我若贸然前去,定会惹得长公主殿下嫌恶。”
为了长公主日后能念在她是小世子生母的份上,对她加以庇护,她当然不会傻到现在就消耗长公主对她的好感。
“可再这样下去,您的身子会吃不消......”
“如今还不是时候。”
苏蕴兰眸中闪过一道暗芒。
等到时机一到,她自有办法让沈氏消停!
又忍了两日,在沈氏再一次罚她站规矩的时候,苏蕴兰一个重心不稳,水灵灵地“晕倒”了。
沈氏被骇了一大跳,忙差人去请大夫。
“从后门去,可千万别被府上旁人瞧见了。”沈氏对着自己的贴身刘嬷嬷嘱咐道。
借她一百个胆子,她都不敢让长公主知道苏蕴兰晕倒跟她脱不了干系。
大夫来得很快,诊脉之后只满脸严肃地下了一个结论。
“二少夫人孕不足三月,胎象尚不稳固,需小心为上,万不可能操劳过度。”
沈氏闻言,面色铁青:“多谢大夫,还劳烦大夫多给她开几服安胎药。”
话罢,沈氏又恶狠狠地剜了一眼她的小腹。
揣着个野种,还得罪不得了!
苏蕴兰双眼微微睁开一条缝,好笑地看着沈氏的反应。
沈氏瞒得很好,这次她的“晕倒”没有惊动长公主。
不过从这日之后,沈氏不敢再这般光明正大的磋磨她,还专门免了她的晨昏定省。
眼看着苏蕴兰的肚子一天天的大了起了,沈氏心中怨气更甚。
难道她的谦儿回府,就只能咬碎牙认下这个来路不明的野种吗?
刘嬷嬷自幼跟在沈氏身边,当然知道沈氏如今的心思,就悄悄出谋划策。
“明的法子不能用,夫人还不能暗地里来吗?左右后宅来来往往那么多人,出个岔子倒也无妨。”
一语惊醒梦中人。
沈氏恍然清醒。
对啊,明的法子不行,她们还能用暗地法子。
出事之后,把自己摘干净,不就查不到她们了。
沈氏眼波流转,暗暗打定了主意。
“刘嬷嬷,你去找上京的人牙子,帮我物色几个......”
建昭十一年冬,谢国公府后院。
苏蕴兰蜷缩在荒废的破屋角落,形容枯槁,遍体鳞伤,一身破旧单衣被撕得凌乱不堪。
“苏蕴兰,你也别怪本侯,你霸占本侯正妻之位多年,嫁入国公府十五年无所出,对阿依百般刁难,还不准秉恩对阿依尽孝,本侯容不得你!。”
丈夫谢怀谦站在她面前,抬脚碾在她指尖:“来人,将她绑起来沉塘!从此国公府的夫人,只有阿依一人!”
苏蕴兰死死盯着他,眼眸血红。
“谢怀谦......你这畜生!”
“我嫁入国公府,何曾有对不起你的地方,这些年我为你抚养孩子,孝顺双亲,哪里做得不够!?”
“是你宠妾灭妻,为了给那古兰依名分才设计诬陷我,怎有脸说出这些话!你们这对狗男女——”
话音未落,站在谢怀谦身后的谢秉恩大步逼上前,匕首抵入口中,直接绞断了苏蕴兰舌头。
“住口!分明是你鸠占鹊巢,害得我娘亲只能做个平妻!”
“若不是你死缠烂打要留在国公府,占着爹爹正妻的位置不放,娘怎么会受这么多年的苦!”
剧痛袭来,苏蕴兰痛呼一声,口中鲜血如泉涌,不敢置信看向他。
这是她亲手带大的孩子啊......哪怕和她没有血缘,她也兢兢业业将他养大,记在名下做嫡子抚养,聘最好的师傅教他学文练武,衣食住行样样都亲力亲为替他操劳。
如今,他竟狠得下心亲手剐了她舌头!
她想质问,想怒骂,可张开嘴却只能发出无望呵声。
谢怀谦冷眼看着,神色漠然:“将她拖出去吧,莫要留在这里碍眼了。”
一群仆人上前按住她,要将她拽出破屋。
苏蕴兰只觉得满心不甘!
她悔......她恨!
为何会嫁了这样一个畜生,心甘情愿为他守了那么多年活寡,倾尽一切扶持他,就换来这样的结局!
为了跟他“真爱”一生一代一双人,他能狠心到这种地步!
仆人按住苏蕴兰双肩,路过谢怀谦时,她忽然拼尽全力暴起,狠狠咬住他脖子!
凭什么他们能踩着她血肉过得逍遥快活,凭什么她为他们殚精竭虑一辈子,却要落得这样结局!?
“啊——疯妇!疯妇!”
谢怀谦发出凄厉的惨叫,极力想要挣扎,苏蕴兰却不肯松口。
他眼中露出凶光,忍痛拔剑,一剑穿透苏蕴兰心口!
剧痛传来,苏蕴兰陡然脱力,重重倒在地上。
意识模糊,耳边传来谢怀谦的怒吼:“将这女人千刀万剐拖去喂狗!”
苏蕴兰呕出一口血,躯体渐凉,心中恨意却烧得汹涌。
若有来生,她绝不会再将真心喂给这两个白眼狼......
她要他们血债血还!
......
“这些年,蕴兰这孩子也是受苦了,谦儿刚与她成亲便为国捐躯,她婆母又病弱,全靠她撑着偌大个国公府。”
“五年来,若无她操劳内务侍奉长辈,家中恐怕也无这样的安宁,好孩子,今日本宫这个做伯母的要好生谢你,你有什么想要的,尽可告诉本宫。”
苏蕴兰闻声抬眼,竟发现自己身处恢弘的大厅,面前摆满佳肴。
上首坐着一名身穿宫装的中 年美 妇,看她的态度带着慈爱和欣赏。
这是......长公主?!
她僵硬跪坐在桌前,许久不曾回神。
周身似乎还萦绕着被长剑穿胸,挖眼割舌的剧痛!
她明明已经被谢怀谦和那白眼狼儿子谢秉恩害死在国公府后院,怎会又活了过来?
身侧忽然有人推了她一把,是婆母沈氏:“你这孩子,长公主要赏你,你还不快些谢恩?”
长公主身旁的嬷嬷也笑道:“二少夫人的确是千里挑一的好儿媳妇,上个月二夫人忽然呕血,御医看了都不见好,苏氏亲自去神医谷跪求七日求谷主出山诊治,又衣不解带服侍半个月......”
再瞧四周陈设,苏蕴兰才意识到自己竟是在长公主府!
她重生了?!
看着身旁婆母,苏蕴兰死死握紧拳头,胸中恨意几乎要将她烧穿!
她乃相府嫡女,父母很早就为她订了婚,及笄那年,她便嫁了国公府二公子谢怀谦。
可大婚那日,谢怀谦便上了战场,又在月余后“战死”。
她背着克夫的名头,在国公府任劳任怨操持家务,用自己的嫁妆撑着偌大个谢家二房,换来的却是他死而复生,还带着一名异族贵女回家,要将那女子娶做平妻,报答她救命之恩!
父亲要面子不准她和离,她无所依仗,便只能忍气吞声,还要为他们抚养孩子!
可是后来她病弱没了利用价值,谢怀谦因为堂兄出家,也坐稳了世子的位置,便觉得她碍眼占了正妻之位,不惜对她痛下杀手!
老天开眼,竟然让她重活一世!
这一回,她要他血债血偿,也绝不会让他坐上那世子之位!
眼眸一暗,苏蕴兰低眉顺眼上前跪下:“长公主殿下,蕴兰的确有一事相求,只是不知道当不当讲......”
长公主只当她拘束,笑道:“你尽管说,只要本宫做得了主。”
苏蕴兰悄悄掐一把腿根,红着眼哭道:“昨夜蕴兰梦见夫君血肉模糊站在蕴兰面前,胸前万箭穿心......夫君对蕴兰说,他是横死,又没有子嗣,九泉之下也不能瞑目,要蕴兰一定设法替他绵延子嗣。”
“蕴兰醒来夜不能寐,一直想着该如何同婆母说,毕竟谢家满门忠烈,子嗣凋零,大哥也到现在都没有成亲......”
她哭得情真意切:“可蕴兰实在不忍夫君受苦,求长公主殿下帮帮蕴兰。”
这话出口,长公主犯了难。
谢国公府的确子嗣单薄。
她夫君乃是这一代的谢国公,夫妇俩膝下也仅有一子谢怀瑾,已经二十有五,还沉迷佛法不肯成亲!
若不是怀谦死了,他怕是已经剃度出家做了和尚!
至于旁支,那也都是五服之外,早就断了往来,过继也绝无可能......这可怎么办?
而沈氏听她这么诅咒儿子,脸都绿了!
旁人不知道,可她心里门清,儿子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呢,不日就要回京!
沈氏轻咳一声,强压不满道:“蕴兰,你这孩子是忧思过度,别想那么多,没有子嗣这事怪不得你。”
苏蕴兰却哭得更厉害:“可是儿媳想到夫君为国捐躯,到头来连个香火也没留下,儿媳便觉得心如刀割,今后就是死了,也无颜面见夫君。”
她紧握着拳,像是下定了决心,忽然重重朝着长公主下拜。
“蕴兰斗胆,想求您同意......让大伯哥兼祧二房,蕴兰愿意生下孩子便离开府中,青灯古佛了此残生,绝不会让旁人知晓此事,只求让夫君在九泉之下能够心安!”
冷静下来的苏蕴兰周身冷汗直流。
那日从南安寺回府后,她与谢怀瑾都默契地没再提那件事。
府上更无人知晓他们的那段过往。
可她既然有了身孕,等公开之后,势必要证明这孩子的来历,若是被人问起来,她总不能说他们在佛门清净之地做那等子事......
那样她不仅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荡 妇,腹中的孩子更不会被府上承认。
为今之计,只有一个!
找孩子的父亲!
谢怀瑾是国公府世子,由他出面,此事定能转圜过去。
苏蕴兰匆匆回府,一路直奔佛堂。
诵经的低吟声依旧,她知道,谢怀瑾就在里面。
她打起精神,重重地叩了叩门:“大哥?”
声音戛然而止,半晌,里面传来谢怀瑾冷漠的声音:“何事?”
苏蕴兰稳了稳心神,“蕴兰有话想对您说,不知能否进来?”
“进。”
她轻轻推开门,迎面便对上了他探究的视线。
“弟妹这次来又有何事?”
谢怀瑾面上喜怒难辨,但语气中隐隐夹着几分不耐烦。
这架势,就好像她是找上门的麻烦。
虽然她也确实是来添麻烦的。
苏蕴兰默了好一会,才掐着掌心吞吞吐吐道:“大哥,蕴兰有一事相求,是......”
谢怀瑾一语不发,一双冷凤眸仿佛浸满了寒霜,让苏蕴兰不自觉地心虚。
“事关......我......”
久说不出口,到最后关头,她心一横,视死如归地闭上双眸。
“我已有了身孕,大夫说一月有余。”
谢怀瑾骤然僵住。
凤眸下移,只见那双纤纤素手正稳稳当当地放在她的小腹上。
一月有余?
算算时日,一月以前,不正是他们在南安寺的那一日吗?
可那日他们是情非得已,怎会......
他迟迟不语,那双凤眸只一个劲地在她周身打量。
苏蕴兰心凉了半截。
难道他不打算认下这个孩子吗?
佛像在上,青烟袅袅而上,笼罩在整间佛堂。
细碎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苏蕴兰肩头,为她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死寂在不大的佛堂蔓延开来。
“大哥若是不信,大可以请大夫来看看。”几乎是抱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心态,苏蕴兰干脆直接道。
谢怀瑾眼神晦暗幽深,迟疑片刻后就立马扼住了她的右手。
冰冷从手腕处传来,苏蕴兰下意识地想抽出手,耳边却陡然传来一道制止声。
“别动。”
苏蕴兰僵在原地,怔怔地看着他的动作。
他这是要亲自给她诊脉......
脉象如滚珠滑动,每一次跳动都格外有力。
这的确是喜脉。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他心中徘徊。
他们之间......
谢怀瑾皱着眉头,率先开口。
“你打算如何?”
被他问起,苏蕴兰抿了抿唇。
“蕴兰想留下这个孩子。”她轻轻抚摸着小腹,周身荡漾着母性的光辉。
谢怀瑾不语,挑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女子名声为重,蕴兰不愿牵连家族,若被外人知晓我们是在南安寺......只怕会......”
羞恼布满她的眼底,长睫忽闪带着几颗晶莹的泪珠。
余下的话她实在不知该如何说出口了。
让她一个女子开口说这事,着实有些难为情。
谢怀瑾松开她的手腕,双眸中透着几分晦暗不明。
“我知晓了,母亲那边我会去解释。”他语气淡然,就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
他去......解释?
预想中的拒绝并未出现,苏蕴兰诧异地看向他。
淡淡的檀香味萦绕在她的鼻尖,苏蕴兰又惊又喜,脑子有些发懵。
“噢?你不愿意?”谢怀瑾出声问道。
苏蕴兰猛然回过神来。
这样说,他愿意接受这个孩子的存在了?
“愿意,我当然愿意!”
这是再好不过的解决办法了。
“那你回去歇着吧。”凤眸落在她的小腹上,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温柔,“好生养胎。”
“多谢大哥!”苏蕴兰连连道谢,又像怕他反悔似的,头也不回逃一样离开了佛堂。
谢怀瑾站在佛堂门口,望着这抹娇小的身影逐渐远去,直至看不见时,才缓缓收回视线。
长公主府与国公府比邻而居,从国公府后门可直达长公主府。
长公主喜静,向来单独住在长公主府。
长公主府正厅。
“母亲。”谢怀瑾躬身行礼。
“怀瑾来了。”长公主唇边绽开抹笑意,冲他招招手,“刚巧宫中送来了你最爱的果子酒,你且来尝尝。”
“我有事与母亲相商,还请母亲屏退众人。”
瞧着他这幅严肃的模样,长公主眉心一跳,急忙冲着身侧的仆从挥挥手。
仆从鱼贯而退,正厅中唯有他们两人。
长公主眉心紧锁,痛苦地捂着心口,赶在他开口前道:“只要不是有关你出家,一切都好说。”
她只有怀瑾这一子,若是他再沉迷佛法决心出家,那她当真接受不了。
“母亲放心,不是出家。”谢怀瑾薄唇轻启,宽慰道。
“是兼祧二房一事。”
长公主才刚刚放下的心又猛然悬起。
“此事你若是不愿也无妨,只是......”
“她有了身孕,一月有余。”谢怀瑾径直道。
长公主剩下的话骤然堵在口中。
似有千万颗鞭炮在耳边炸响,长公主不可置信地盯着他。
眼前这人,当真是她的怀瑾吗?
“那日李嬷嬷带着她来佛堂找过我,我答应了。”谢怀瑾将长公主的惊讶尽收眼底,语气平淡地继续陈述。
“但为了掩人耳目,我当日夜深人静之时夜探她的闺房,与她有了夫妻之实。”
“就那一次,她有了身孕。”
言简意赅,谢怀瑾将事情简单的概述了一遍。
长公主已然回过神来,强做出镇定,追问其中的细节。
“你怎会突然松口答应了兼祧二房了?”
“可有请大夫来看过,她真有身孕了吗?”
“而且你可确定那当真是你的子嗣?”
一连串的问题砸下来,谢怀瑾不紧不慢地开口。
“我已亲自替她把脉。”他顿了顿,信誓旦旦地保证道:“确是我的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