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萧策穆长歌的其他类型小说《穿成候府养女,发癫诛心灭候府全文》,由网络作家“笔墨空空”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误会?”正随手拿起一串南珠把玩的穆长歌,手上一顿,一串珠子四分五裂。“嫣儿!”吕氏呵斥一声。乔焉慌得又嘤嘤啜泣起来,整个前厅落针可闻。“嫣儿,你不必伤心,你不曾说错什么!”乔恒心烦意乱的随口劝了句。“好了,长歌刚回来,先回房歇着吧。”乔侯爷看着一双儿女,心力憔悴,一个个让他操碎了心。“长歌,娘命人打扫了紫薇苑,连翘送小姐回房洗漱歇息。”吕氏连忙起身,招呼丫鬟。“连翘,把这些赏赐一同带回紫薇苑!今后你便跟着我。”穆长歌正愁着怎么要连翘,吕氏开了口,她便要了。挺直腰身手搭在连翘手上,双双径直出了前厅。身后传来茶盏碎裂的声音。吕氏轻咳了几声,也让嬷嬷扶着回了房。乔焉和乔恒各自散去,前厅里只留下乔侯爷一个人,看着盘子里散落的南珠长叹一声。...
正随手拿起一串南珠把玩的穆长歌,手上一顿,一串珠子四分五裂。
“嫣儿!”
吕氏呵斥一声。
乔焉慌得又嘤嘤啜泣起来,整个前厅落针可闻。
“嫣儿,你不必伤心,你不曾说错什么!”
乔恒心烦意乱的随口劝了句。
“好了,长歌刚回来,先回房歇着吧。”
乔侯爷看着一双儿女,心力憔悴,一个个让他操碎了心。
“长歌,娘命人打扫了紫薇苑,连翘送小姐回房洗漱歇息。”
吕氏连忙起身,招呼丫鬟。
“连翘,把这些赏赐一同带回紫薇苑!今后你便跟着我。”
穆长歌正愁着怎么要连翘,吕氏开了口,她便要了。
挺直腰身手搭在连翘手上,双双径直出了前厅。
身后传来茶盏碎裂的声音。
吕氏轻咳了几声,也让嬷嬷扶着回了房。
乔焉和乔恒各自散去,前厅里只留下乔侯爷一个人,看着盘子里散落的南珠长叹一声。
“孽怨啊!”
很快又眸色微沉,穆长歌长得太像她了,不能让她留在侯府。
正想着办法,管家拿着一封信进来,“老爷,宫里带了信,人已经走了。”
乔侯爷嗯了一声,接过信遣了人看着,眸色一顿嘴角扬起,匆匆回了房。
回到房里的乔恒,心里越发的郁闷。
穆长歌离家不过三年,连阿兄妹妹都不叫了。
曾经她可是最爱粘他这位阿兄。
“就算是嫣儿所为那也不全是她的错,是你暗生情愫,对我误会所致!”
乔恒攥着手指,齿尖轻嗤一声。
“为奴三年,你还认不清自己的错,学不会规矩,穆长歌你太令我失望了。”
十五年里,他说什么穆长歌都是言听计从。
哪怕他一味地袒护乔焉,穆长歌也从未与他翻脸。
而今再见,穆长歌好似变了一个人,眼中满是仇恨,更无往昔的柔情。
她对我没有情了吗?
乔恒怒目瞪着,心下紧着疼,他喜欢穆长歌,可他却不能承认,还得放手,谁懂他的苦?
她就不能像以往一样,善解人意体谅他心疼他,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吗?
紫薇苑。
连翘扶着穆长歌走了进去。
紫薇苑比穆长歌之前戈蓝苑小了许多,戈蓝苑就在乔恒的清心阁旁边。
三年前出事后,侯府为了避嫌给她换了院子。
她还没来得及住进来,就被带走了。
要说三年前的穆长歌对乔恒有别样的心思,她也没觉得不妥。
虽是兄妹,但她们并没有血缘关系,姓氏不一,结为百年之好不更好?
可就成了大错,看来乔府并没有看好穆长歌,不然怎会娶长宁。
还有乔侯爷为什么说谎?试探?
穆长歌轻笑,如今她代替原主,不会对那个没脑子,又怯懦的乔恒有半分心思,更不会由着侯府拿捏。
“连翘,把东西收拾好,找些生姜来。”
“生姜?大小姐要它做什么?奴婢给您打热水沐浴。”连翘放下手里的东西就往外走。
穆长歌说道:“我双手双脚有冻伤,遇热痒痛,生姜可缓解,去吧。”
连翘连连点头,转身出去。
穆长歌解开狐裘,摩挲着刺痒的双手,看着门口,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吱嘎一声门开,秦嬷嬷带着丫鬟进来,见她一人坐在那,脸色一沉,“怎么照顾大小姐的?都死哪去了!”
“秦嬷嬷,连翘帮我找东西去了,您有事?”穆长歌就知这老奴一定会来,但没想着会这么快,淡出一句,盯看着。
清冷的眸光像一把利刃,惊得秦嬷嬷嘴角一抽,立马满脸堆笑说道:
“那丫头来府上时间短,人是勤快,但做事毛手毛脚,老奴又给您找了两个机灵的,夏荷翠冬。”
两个年长连翘的丫鬟上前,福身施礼,“大小姐。”
穆长歌扫了一眼她们两人,这是吕氏身边的大丫鬟,此前对原主还不错,后来出事,就变了脸。
虽是给了她,但她们知道谁是主子,照顾她不就看着。
穆长歌抿唇,“我姓穆,叫我穆姑娘,乔小姐才是你们的大小姐,记住了?”
看向秦嬷嬷,“多谢嬷嬷,连翘虽小但我喜欢,就留在我身边,劳烦嬷嬷与侯爷夫人说一声,帮我请个大夫。”
“太子说不想我委屈,就当给太子面子,日后见面,我也能帮衬说上话不是,您说呢?”
秦嬷嬷愕然:“她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三年不见,这贱人怎像是脱胎换骨,摆布不得了。
不过,夫人说了先顺着她,等她嫁出去生死与侯府无关。
那就让她嚣张几日。
秦嬷嬷尴尬一笑,“是老奴粗心,忘了大小姐病着,日后这话莫要再说,您就是大小姐。”
“这三年,老爷夫人愁白了头发,一直挂念大小姐,可您也知长宁公主侯府惹不起啊,您多担待,老奴这就请大夫去。”
点了下头,匆匆走了,生怕穆长歌再说他话,她一时绷不住惹恼了她,坏了侯府的大事。
穆长歌怎会把秦嬷嬷放在眼里,不过是替主子办事,她发疯也得正主在才有用不是。
而眼下是这两个丫鬟,只要她们在她就没办法与连翘亲近,事自然打听不到。
看着端着装有衣服首饰托盘的夏荷翠冬,依旧揉搓着双手,“烧水沐浴,准备吃食,盥洗的新衣。”
夏荷翠冬余光对视一眼,笑着放下托盘,“夫人知您回来,就准备了新衣,料子都是极好的。”
“这些首饰也是夫人二小姐亲自挑选的。”两个丫鬟没有一个想去干粗活,一人拿着一样给她看。
穆长歌讪讪一笑,“夫人有心我自是感恩,可这尺寸你们确定我穿的上?”
起身站起,瘦弱的身形比两个丫鬟还高上半头。
夏荷翠冬一怔,顿感手里的衣服是个笑话。
是新衣服不假,可却是给乔焉做的,她不喜送来了这。
穆长歌与乔焉相差一岁多,尺寸自是不一样,这会该怎么解释?
正想着怎么搪塞,门口传来脚步声,翠冬急忙说道:“对不起穆姑娘,定是裁缝弄错了尺寸,奴婢这就去重新做,不是夫人的错。”
“谁给你的胆子直呼其名?阿姐是侯府大小姐。”乔焉声音从门口飘了进来。
穆长歌挑唇淡笑,她不去找乔焉,她到自己送上门来了。
她这紫薇苑,还真是招人啊!
“养育之恩重于生育之恩,姐姐明白这一点,为何还要一次次伤母亲的心?”
乔焉感到困惑,不明白穆长歌为何在答应婚事后还要节外生枝。
安心等待命运的安排就好,为何非要触及母亲的痛处,难道她就那么不愿意侯府平静吗?
抿着唇角,泪光闪烁,目光锐利。
穆长歌见她不再像之前那样温顺,起身站起,扬手就是一巴掌,随即抓住她的衣领,“乔夫人痛苦,我就不会痛苦吗?”
“穆家对乔侯爷有恩,侯府抚养我们兄妹十五年,恩情相抵,我出嫁时就不能询问亲生父母的事情吗?”
“乔焉,别在这里装作多情,穆长青为何不写信来,侯府上下无人提及,我就不会知道?滚出去!”
猛地一推,掸了掸手,凝视着满眼惊恐的乔焉。
乔焉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紧握着双手,一天之内穆长歌竟然打了她两次,贱人,你为何不死?
看着穆长歌,紧抿着唇瓣,乔焉终是没能说出什么,任由眼泪滴落,转身哭着跑了。
“二小姐?”连翘端着新煮的粥刚到门口,还没来及开门,就见乔焉冲了出来,下意识的喊了一句,站在一旁。
乔焉狠狠的瞪她一眼,头也不回的走了。
连翘闭了闭眼,稳住惊慌的心,快着步子进屋,就见穆长歌站在榻子前,“姑娘怎么起来了?你还有伤呢。”
赶忙放下托盘,伸手扶住穆长歌。
穆长歌瞧着脸颊略微红肿的连翘,握住她的手,“谁打的你?这些信去了多久拿到手的?”
连翘看向桌子,一摞子书信全无,看向穆长歌,“夫人说姑娘病着,若是醒了告诉她,不能急着让您看信。”
“周大夫看诊后,连翘就同秦嬷嬷去的夫人院子......差不多半个时辰,二小姐和夫人才拿信出来,连翘以为是在惩戒我。”
“回到紫薇苑,听见大公子责骂姑娘......而后二小姐要太子狐裘,夫人制止就一同走了。”
惩戒?打几板子不比这来得痛快,让人长记性?
乔恒,你是不是只会躲在暗处做恶心的事?
罢了,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找他们算账。
穆长歌松开手,拿起那封写有晋王的书信,“阿兄最后一封信写着将我许给晋王,可这墨迹香气与他书信有异,应是新写的。”
连翘听的有些糊涂,晋王与二小姐有婚约,怎么又与穆长歌订婚了?
那二小姐刚刚哭泣是因为这个?
墨香有异?
连翘皱着小眉头,伸手拿过书信看着,闻了闻,“这好像是侯爷用的玄中子,据说墨中加了麝香多种香料,香气持久。”
说话功夫,连翘拿起另一封书信也闻了闻,确实没有那股特有的墨香,看向穆长歌。
“确实不同,可字迹一样纸张也一样,至于长青公子信中所说,连翘不知真假,但我可以肯定,晋王与二小姐早有婚约。”
“就连大公子也与长宁公主定了婚事,婚期将近了。”一双大眼睛透着机灵和疑惑。
穆长歌拿过信呵呵一笑,“都是千年狐狸,和我耍手段,那就顺着他们。乔焉要狐裘,那就给她,拿纸笔来。”
连翘不知何意,哦了一声,拿来纸笔,穆长歌写了几个字,卷成纸卷,“剪刀,针线,狐裘。”
连翘赶忙寻来剪刀针线,将晾在架子上的狐裘一并拿来,就看着穆长歌捋着衣襟摸索,找准位置剪开一个小口,纸卷放了进去。
手起针落,很快缝好递给了连翘,“一会枝儿来这当差,你就说我在病中,不宜去太子府答谢,劳烦二小姐走一趟。”
“是,连翘记下了,姑娘喝些粥吧,您一天都没吃东西了。”连翘端过粥递给穆长歌,门被人敲响。
“大小姐,二小姐说您这人手不够,让枝儿过来伺候。”
穆长歌喝着白粥,递眼色连翘开门。
连翘开门迎进枝儿,还没说话,就被枝儿撞到一边,笑着近前福身施礼,“大小姐。”
穆长歌未曾抬眸,而是啪的一声放下了碗,起身站起给了枝儿一巴掌。“知我为何打你?”
枝儿捂着面颊,咬着唇瓣,摇了摇头。
她知穆长歌有发疯的时候,可没听说会打人啊?
二小姐让她来伺候,岂不是受罪来了?怎么办,好想回去。
穆长歌看着眼中恨意委屈夹杂的枝儿,“紫薇苑除了我就是连翘为大,你需听连翘指使。”
“莫要以为你是乔小姐身边的人,我会善待你。以下犯上就该打,还不给连翘道歉!”
枝儿一肚子火气,她是一等丫鬟凭什么给低贱丫鬟道歉?但二小姐交代过,她需留在这看着穆长歌,只能忍下怒火。
“枝儿知错了,对不起大小姐。”看向连翘,“刚刚是我太着急无意撞到你,今后都在一个院子里做事,别和我计较,对不起。”
“我虽不如枝儿姐姐地位高,但我们都听从穆姑娘吩咐,日后相互照应就好。”
连翘哪里受过这样的待遇,但她明白穆长歌是在帮她立威,她若软弱可欺,主子如何行事?
“行了,你们知道如何在我这做事就好,若我不高兴,谁的面子我都不会给,我累了,你们忙吧!”
穆长歌摆了下手,就回榻子躺下歇着。
连翘收了碗筷,靠近枝儿,“姑娘病着没什么胃口,我去厨房再做些吃的。”
“那件狐裘是太子的,姑娘想登门道谢,但这身子确实不妥,所以我想劳烦二小姐去一趟太子府,枝儿姐姐可愿意帮忙?”
狐裘?那不是二小姐一直想要的吗?
枝儿盯看着狐裘,两眼放光,她若拿回去,许是就不用在紫薇苑做事了,抿唇一笑。
“行吧!那我就走一趟,但你可别反咬我一口。”
“不会的,连翘要学的东西还很多,日后还得倚仗枝儿姐姐。”回眸睨了一眼穆长歌,附耳枝儿,“我也是二小姐的人。”
点了下头,递了递眼色。
枝儿抿抿唇,拿着狐裘,两人一同出了屋子。
侧身躺在榻子上的穆长歌,轻笑一声,“小丫头还挺上道。乔焉你想拿我当靶子,你不也是。”
闭着眼想睡觉,砰的一声,门被踹开。
乔恒一怔,他遵从礼数斥责妹妹,敬着她,成了他的错?
若不是有婚约在,他才懒得进宫。
紧了紧手说道:“家妹突然进宫,家父家母不知何事,担忧焉儿性子鲁莽冲撞公主,臣子一时心急才坏了规矩。”
原来是,乔侯爷乔夫人让他来的。
乔恒,你就那么不想见本公主?
婚约定下两年有余,你迟迟不提大婚,可是对这桩婚事不满意?还是另有隐情?
两年来,每每见面你都是礼数挂在嘴上,不与本公主亲近,规规矩矩得像个木头。
你以为,本公主看不出你心里没有本公主,可本公主心里何尝有过你?
若不是怕和亲,为了皇兄,本公主到有意搏一搏穆长青,何必与你这个顶着虚名的小侯爷定亲。
本公主的无奈只有自己清楚,可与你相处下来,本公主甚是厌烦你的规矩,更有甚怀疑你对穆长歌有情。
本公主才会时常发脾气,折辱穆长歌,放弃了穆长青。
长宁公主积压心底的怒气迸发于此,看着乔恒,“本公主与焉儿曾经确实有芥蒂,可这两年我们相交甚好。”
“我与你即将成婚,叫我一声嫂嫂有错?乔恒,你若不喜欢这桩婚事,我便请旨退婚。”
“公主,阿兄怎会不满意婚事?是焉儿出来的匆忙忘了知会,阿兄担心焉儿闯祸,情急怠慢了。”
乔焉急声辩解,跪在乔恒身旁,忽地闻到一丝酒气,睨了一眼乔恒暗自生气。
乔恒见长宁发怒悔婚,他打心底愿意,但他不能,抬眸说道:“是我多心,我的错。长宁不生气好不好?”
长宁公主呵呵笑了,她就知乔恒不敢,既已说了软话她又何必计较,自讨没趣。
“你担心焉儿我知道,可她是为了穆长歌,都坐下说话吧!”摆了下手,拿过归元丹又说道:
“乔侯爷手中也有一颗归元丹,但不曾给穆长青,恒哥哥可知为何?”
乔恒乔焉对视,归元丹父亲也有?他们怎么不知道。
“家父从未提起归元丹的事,长宁是知道什么吗?”
听到这话,长宁公主真后悔选择乔恒,他就像个白痴一样,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想不出。
成吧!谁让她到了适婚年龄不得不嫁呢。
再则,乔恒是她夫君,怎可被满朝文武嘲笑,她需扶持才对。
“林江关战事暂时被压制,但势必有一场恶战,穆长青坠崖生死未卜,乔侯爷年事已高有旧疾在身不宜出战。”
“你作为侯府继承人,怎可无功?我父皇早有意你出战,是你我婚约在才没下旨。拿回去吧!”
“谢谢公主嫂嫂。”乔焉谢恩收了归元丹。
乔恒抿唇一笑,“长宁恩情我会记着,今日之事是我鲁莽,你好生休息,改日我再来看你。”
“一家人不必客气,只要恒哥哥心里有我就好。”长宁公主温婉一笑,起身送两人出宫。
到宫门,寒暄几句走了,乔恒一把抓着乔焉的手腕,“都是你干的好事,你就不能安分些。”
“阿兄凶我?长宁公主都没说我错,你抽什么风啊!”乔焉甩开乔恒得手,揉着手腕蹙眉落泪。
“喝了酒,娘还让你进宫,若不是我求情,婚事怕是吹了。”
“悔婚便悔婚,我害怕她不成?”乔恒脱口而出,就开始后悔。
这是宫门不是他侯府,万一哪个贼耳朵听了去,长宁又得给他脸色看。
看了眼四周,拉着乔焉去了一旁,“长歌昏睡又不是要死了,晚几日醒来又何妨?”
“归元丹确实不是什么稀罕物,但你拿了,你阿兄我就欠了她的人情,而我们的婚事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乔焉好委屈,啪嗒啪嗒落泪,“对不起阿兄,焉儿只想阿姐好,没想那么多。”
乔恒见她那般于心不忍,抬手拭了拭她眼泪,宽慰着两人上车回府。
吕氏如坐针毡,来回走动,扰的乔侯爷眼花心烦,“你就不能坐下等着,绕的我头疼。”
“我若坐得住何必如此?”吕氏愤愤一句,“恒儿喝酒了,我怎放心,还不如我自己去。”
“你去说什么?替嫁,早点成婚?长歌身上的伤一定是长宁公主做的,都怪你的好儿子,对人家不冷不热。”
乔侯爷又一通埋怨,沉沉叹气,“大不了我拼了这把老骨头,带兵出征就是了,拿去吧。”
啪的一声,归元丹放在桌上。
吕氏心头一震,随即笑了,“你别忘了侯府今日是怎么来的?你若真的行就不会让长青去林江关。”
“恒儿焉儿不成器,是我一个人的错?还不是随了你,不如穆家两个孩子,长歌越发的像梁瑛,我不信你没看出来。”
哼了一声,吕氏穿上狐裘甩袖子走人。
乔侯爷扶额叹气,捶打着自己的腿,他怎会看不出来,只是不想承认罢了。
扶着椅子起身,披上狐裘跟了去。
吕氏还未走到门口,就听乔恒说教妹妹,“回去同爹娘认错,莫要说无用的,听见了吗?”
“知道了,阿兄都念叨一路了,耳朵都起茧子了,我饿了。”乔焉挽着乔恒臂弯,嘻嘻一笑。
吕氏板着脸呵斥一声,“说你两句就往外跑,认错就能了事?”
“逆女。”乔侯爷历喝一声,气汹汹的走来。
乔焉见事情不对,急忙上前撒娇,“爹娘,焉儿知错了。焉儿是进宫给阿姐求药去了,您看。”
拿出归元丹呈在侯爷夫妇面前。
乔恒说道:“焉儿行事是鲁莽,但长宁她体恤恒儿,不曾怪罪,反是颇有长嫂风范。”
“恒儿此前竟没发现长宁是这般宽厚仁爱,处处为我着想,若说错是恒儿有愧长宁。”
看着呆愣原地的爹娘,乔恒抿唇一笑,竟有几分羞涩。
乔侯爷蹙着眉看向吕氏,“你听清了?”
“听,听清了?”吕氏被乔恒突如其来的醒悟,震惊的忘了责骂。
乔侯爷看向乔恒,“为父不管你说的真话还是假话,婚事已定由不得你。”
“还有你,再敢擅作主张,为父定不饶你,还不去送药?”哼了一声,转头走了。
乔焉拉了拉母亲,“娘,您同焉儿一起去吧。”
“好,走吧。”吕氏刚迈步又停下了脚,“恒儿,爹娘所做都是为了侯府,为了你,善待长宁公主就是善待长歌,回去吧!”
沉了下气,去了紫薇苑。
穆长歌看着她,“你是我阿兄救下的那个小丫头?三年不见,你都长这么高了,一时没认出来你。”
穆长歌笑着看了一眼四周,靠近连翘,低声一句,“你可知我阿兄的事?”
连翘猛地蹙眉,神色略显慌张,紧着手抿唇,刚说一个字,就被历喝声制止。
“连翘,磨蹭什么呢?大小姐病着还不扶进来。”老嬷嬷伸着脖子说话向前走,一双贼眼盯着穆长歌。
穆长歌将手搭在连翘手上,轻拍一下,看向走来的嬷嬷,这是吕氏身边的人,看来是在防备她。
拂袖咳嗽一声,弯着腰揉着腿,“对不起秦嬷嬷,是我脚冻僵了不好走路,不怪,连翘是吧?”
看向一脸懵的连翘,笑了下。
连翘也算机灵,一下子就明白了,连连点头,“奴婢是连翘,大小姐您能走吗?”
秦嬷嬷耷拉着三角眼,扫了一眼连翘,笑着说道:“大小姐,不是老奴说您,犯错哪有不挨罚的,回来了就不要想那么多。”
伸手扶着穆长歌,垂目看了眼她的鞋,是秋日的单鞋,这么冷的天不冻僵才怪,看来是没说谎,又说道:
“老爷夫人是疼您的,知您回来早早收拾了院子等着您,说句好话这事就算过去了,老奴扶您进去。”
穆长歌识趣的嗯了一声,“谢秦嬷嬷,长歌记下了,有劳了。”余光扫了一眼连翘,向前走着。
她不会连累连翘挨骂挨打,从她眼神中穆长歌看得出,侯府有事瞒着她,她若想知道就得保住连翘。
一瘸一拐的跟着秦嬷嬷。
连翘低着头跟在身后,绞着手指,她到底要不要说?
三人各怀心思进了屋子,乔侯爷坐在正位的高背椅上,一脸愁容的看向穆长歌。
他下朝回府,听下人说穆长歌是同太子一起回来的,太子没多停留就走了。
他就在想长青的事穆长歌可能知晓,急忙进府却看见她疯癫转圈,跪地匍匐,说出那样的话。
他怎能不发火?
可听说是儿子先打了穆长歌,丢弃她,乔侯爷这心堵的严实合缝,气他儿子真的蠢啊。
他收养穆家遗孤,一是还恩情,二是为了侯府,可他那蠢材儿子怎就看不透,非要搞事情。
本就恨意在身,他还加了把柴,怎么化解?
乔侯爷沉气,紧了下手,“你离家三年,你阿兄时常来信惦念你......”
“阿兄?”
穆长歌眼神一亮!
她自是知道,乔侯爷口中的阿兄是指穆长歌的亲哥哥,穆长青!
在她眼里,穆长青从小武艺超群,乃是大将之才,如今戍边三年,她在宫里半分音讯得不到。
乔侯爷看她反应好似不知情,刚要在试探,脑残儿子来了句。
“阿兄?哼,提起长青你这声阿兄倒是叫的顺畅,到底是亲生的......”
乔恒轻嗤一声。
从他满心热血的去接人到现在,穆长歌都不曾喊他一声阿兄。
如今提起穆长青,她倒是叫的亲热,让乔恒满心满眼的怒火。
“亲生的?”
穆长歌语气凉薄,似有所指,眼神从乔焉脸上漫不经心的划过,落在乔恒脸上。
乔恒不由得身颤一下,落在双膝上的手指微屈,抓住长襟。
心里顿感懊悔不已。
三年前侯府上下默认穆长歌给乔焉顶罪,不就因她不是侯府亲生?
他侯府对亲生和养女本就厚此薄彼,如今他又戳了她一刀。
若是穆长青在,怎么会允许他从小护在掌心里的妹妹,去辛者库为奴三年?
不知所措之时,乔侯爷轻咳一声,换了话茬。
“咳!长青来信,多次询问你可安好,还说......他这次打了胜仗,龙颜大悦,赏了他军功。”
一挥手,一众奴婢呈上珠宝金银,难得一见的云锦和丝光缎。
穆长歌瞧着眼前的东西,伸手想要触摸那些流光溢彩的锦缎。
但看到自己布满老茧的手,她又忍住缩了回来,等待下话。
“这些是长青命人送回来的,他不但得了军功,还被圣上封了少年将军......今年春日宴若无意外,圣上准他回京省亲!”
乔侯爷端起茶碗,不疾不徐的说着,打量着穆长歌。
短短三年,他却看不懂穆长歌了。
听到阿兄封了将军,脸上竟然没有一丝波澜。
她知道?
乔侯爷满心猜忌,穆长歌淡淡说道:“所以说,是我阿兄得了军功,才换回我重回侯府?”
声音不大,却透着刺骨的冰寒,让整个侯府上下,都沁了把汗。
乔侯爷的手一抖,几滴滚烫的茶水落在手背上,烫的他一个激灵。
茶碗发出清脆的响声,惊得吕氏全身都跟着颤了一下。
这是她最不希望穆长歌能想到的。
穆长青当初如何去戍边,穆长歌如何去的辛者库,她心里最清楚不过。
因长宁公主的吩咐,侯府也不敢逾越把穆长歌接回侯府,就硬生生让她在辛者库为奴三年。
如今还是因穆长青在边关得了战功,太子求情圣上才开恩允侯府把穆长歌接回来。
倘若这话传了出去,或者穆长歌多心,这事侯府占不了半分理,还可能被人诟病。
可是此时,穆长歌毫无顾忌的就把这事挑破了,她们侯府还真挂不住面子。
“穆长歌,你别这么没良心,长青就算得了战功,也仅是个四品将军,论在朝中的地位怎能跟我侯府相提并论?”
“你能回侯府,还不是爹在圣上面前几番劝谏才得来的结果?你不知感恩,竟然......”
乔恒起身指着穆长歌呵斥。
“恒儿,住口!”
吕氏及时制止乔恒。
她从未对儿女这般严厉,只是今日这话,连穆长歌这个不经事的女子都看的真切,他这个阿兄竟然看不出一二来。
不禁让她心里愠怒。
“娘!”
乔恒心下不满,还想争辩,但是看到爹眼里晦暗不明的神色,他又咽了回去,悻悻的坐下。
“阿兄,阿姐三年没得长青阿兄的消息,如今得了长青阿兄要回来的消息,自然是高兴的。”
一直没出声的乔焉,感觉气氛不对,赶紧劝慰。
“阿姐,你误会阿兄了,你和阿兄也是兄妹,他替你担心,就像三年前大家误会那首诗是你对阿兄有所图......”
乔焉表情讪讪,想要竭力让穆长歌明白,她能有今日依仗的都是侯府。
可是这话一出口,她立刻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一脸惊慌失措的看向穆长歌。
穆长歌终于等到大夫,不需在强撑着身子,回眸睨了一眼怯懦的连翘,漏出一抹笑容晕倒。
秦嬷嬷惊呼,“大小姐!愣着作甚?还不帮忙。”又狠狠瞪一眼连翘,福身去扶。
早不晕晚不晕,偏偏大夫来了晕倒,这要是传出去,侯府名声可怎么办?
秦嬷嬷气的牙根子疼,同连翘将人扶上榻子,看向周大夫,“我家大小姐回来就不太一样了,您仔细瞧瞧。”
周大夫点头放下药箱把脉,手刚碰到穆长歌手腕,就收了回来,起身拿了一副退热药,“赶紧煎药,给大小姐服下。”
秦嬷嬷递眼色,连翘拿着药走了,她便站在一旁看着。就见周大夫叹气不断,眉心紧锁着,好似穆长歌命不久矣。
秦嬷嬷心慌,她本想请府医,是乔焉不许,她才出府请大夫,耽误了时辰。
万一穆长歌死了,她罪责难逃,夫人不饶她,又不能说是乔焉的意思,她怎就这么倒霉。
都是这贱蹄子害的,当初就不该养她。
秦嬷嬷心底埋怨,连翘端来药喂了穆长歌,周大夫方说话,“大小姐不仅伤了根本,外伤也颇为严重。”
“气血淤积高热,急火攻心导致昏迷,若今日能退热,方有一线生机,好生照顾吧。”
“这么严重?”秦嬷嬷的心一下子到了嗓子眼,“周大夫尽管用药,只要大小姐好。”
交叠的双手紧紧攥着,眸底疼惜担忧。
周大夫只说了句尽力,便回药铺抓药。
秦嬷嬷走进榻子前解开穆长歌的衣服,手不禁的颤抖,三角眼瞪得浑圆,哑口无声。
难怪穆长歌说能活着回来不易,这一身的伤换做旁人,怕是卷着席子扔去乱葬岗了。
秦嬷嬷压下眼底惊色,拢好被子试探穆长歌额间,手像是被烫着一般速度收回,转身就走。
刚出屋子,见着打水回来的连翘,“说,刚发生什么了?大小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偿命!”
连翘膝下一软跪地求饶,“秦嬷嬷,奴婢什么都没做,大小姐让拿生姜,回来时看见二小姐,奴婢不知说了什么。”
“而后进屋伺候,大小姐问起长青公子书信,和侯府的事,奴婢说在侯爷那......大小姐不信就发了火。”
姜片秦嬷嬷看见了,乔焉来过她知晓,连翘没说谎。
穆长歌发火应是在埋怨侯爷夫人。
死贱人变得多疑可不是好事,秦嬷嬷淡道:“随我去见夫人。”
连翘应声起身,似看见乔恒身影闪过,愣神之际,被秦嬷嬷催促声拉回视线,跟了去。
兰馨堂。
吕氏与乔侯爷商讨完宫中来信,正要去看穆长歌,就见女儿一脸怒气的进了屋子。
吕氏心疼得紧,赶忙近前,“是谁惹了娘的宝贝?”看向乔焉身后端着托盘的丫鬟,吕氏一怔,“怎么回事?”
“回夫人,大小姐不许奴婢们伺候,斥责奴婢不懂规矩,闲二小姐多事。”
翠冬跪在地上说话,夏荷接了过去,“何止这些?大小姐用长青公子说事也就罢了,还用太子施压,侯府教导无方不给她医治。”
“说自己姓穆日后叫她穆姑娘,二小姐道歉,她不但不接受还想要二小姐的命!”
呜呜呜,又气又恼,落泪委屈。
吕氏心头一颤,“她真这么说的?”养了她十五年啊!怎就成了白眼狼了。
“娘,阿姐恨我不肯原谅焉儿不怪她,可侯府不曾怠慢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乔焉抱住母亲呜咽,说什么都可以给穆长歌,只要她原谅。
听得吕氏心如刀绞,倒也正合她的意。
可替嫁一事此时说出口,穆长歌不会信,也不能接受,得想个万全之策。
轻声安慰女儿,秦嬷嬷带着连翘进了屋子,“跪下,你与大小姐说过什么同夫人讲清楚。”
“夫人,这贱蹄子不知说了什么惹恼了大小姐,周大夫说今晚若不退热怕是,老奴有罪啊!”
秦嬷嬷拂袖落泪,好生愧疚。
一句‘怕是’另吕氏破防,穆长歌死了她的焉儿怎么办?怔怔看着连翘,“为什么害长歌,你的命是长青救的。”
“娘。”乔焉喊了一句母亲,微微点头,“秦嬷嬷连翘留下,你们都下去。”
刚刚穆长歌还替她说话,这会就反目了?
看向秦嬷嬷,“这些话可是阿姐亲口所说?”
“是连翘。”秦嬷嬷毫不犹豫回话。
乔焉松开母亲,走到连翘面前,扬手一巴掌,“刚阿姐护你与我反目,这会就气晕了,我会信?给我打,直到她说实话为止。”
“夫人二小姐,奴婢不敢扯谎......”连翘一五一十重复,秦嬷嬷点头默认说的一致。
乔焉看向母亲附耳几句,开了口,“看来阿姐也不信你,那你就该清楚谁是你的主子。”
“书信可以给,但你需将阿姐今后所说所做告知于我。不然,我就让你去见莲香。”
“是,奴婢吃侯府的饭当差侯府,侯府是奴婢的主子。”连翘这会恍恍惚惚,似明白穆长歌的用意,跪地认主。
乔焉递眼色秦嬷嬷看着,两母女一同进了里屋,“娘,不如我们将计就计,反正穆长青生死未卜,等她知晓也无用了不是。”
吕氏点头,“今日宫里来信要长歌,娘与你爹商议让你让出婚事,现在看长青书信最可信,但不可让你阿兄知道。”
看着聪慧的女儿,疼惜又欣慰,“你阿兄要是看得清时局,娘同你爹也不会劳神,受人牵制。”
乔焉傲娇一笑,宽慰几句,提笔写信,好一阵子过去,才敲定最合适的一封,装进信封。
拿着检查过的以往书信,两母女出屋,“去紫薇苑。”
紫薇苑。
乔恒坐在榻子前,看着高热的穆长歌,“病的这么重,为何不同我说?”
“你就那么恨我,不记得以往的情分?我是你最喜欢的阿兄,最懂你的人啊。”
乔恒在自己房里生闷气,越想越心堵,出来透气,神使鬼差的走向紫薇苑,遇见周大夫。
知穆长歌病重,他心急如焚心碎一地,急忙来看她。
待见到穆长歌,他又气又恨,气她不似以往的样子,恨她穿着太子的狐裘。
攥着双拳,眸底泛红,乔恒俯身靠近穆长歌,吱嘎一声,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