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皎拉着张智走了。

陆震站在原地，苍白的脸上缓缓浮现出一个明显的巴掌印。

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在吞咽着痛苦与绝望，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脊梁骨，摇摇欲坠。

陆震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一晚上没睡，又下了水，他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小腿处那早已愈合的疤痕，隐隐作痛。

几年前他放假回家，院子着火了，云皎被困在里边。

当时火势很大，搜救人员无济于事，劝他放弃，他没有，往身上泼了一桶水后，毅然决然的冲进了火场。

他抱起云皎，朝外边跑去，眼见要到门口了，房梁轰然倒塌，他的腿受了很重的伤。

即便治好了，却也时不时会痛，他怕云皎有心理负担，便将这事瞒了下来。

可现在，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随着时间流逝，陆震的脑袋愈发昏沉。

他强撑身体，去院子里打水喝，而这时，院门开了，云皎进了院子，心情貌似不错，“老公，我跟宝宝回来啦~”

陆祁风被云皎从身后推了出来，小脸上写满不情愿，支支吾吾的叫人，“爸爸......”

这副被逼迫的模样，全然没面对张智时的轻快。

陆震冷淡应了一声，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脑袋更加晕眩，喝完一碗水后，朝屋内走去。

可没走几步，疲惫的身体便到达了极限，朝地上栽去。

陆震失去意识前，他看到云皎跟陆祁风变了脸色，朝他飞奔过来。

等他再迷糊醒来时，额头湿润，搭着一条毛巾，云皎守在塌边，旁边放着一盆水。

见陆震醒来，云皎担忧的脸上有了笑，在他滚烫的脸侧上印上一吻。

“老公之前是我不好，对你说话太重了，你现在发烧了，好好休息。”

陆震又睡了过去，再醒来时，云皎准备了清粥小菜，“你生着病，要吃点清淡的，老公我喂你，张嘴，啊——”

陆震被喂了两碗粥，身子有了力气，他坐起了身子，看着云皎为他忙前忙后。

“老公宝宝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你别生他气啦~”

陆震垂下眼眸，视线随意的落在膝盖上，没接话。

“我们一家三口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老公，你现在好多了吧，不如我们给宝宝生个妹妹......”

云皎爬上了榻，手搭到陆震的膝盖上，灵巧的指尖轻点，一点点的往上移。

大腿上酥麻的触感，让陆震浑身一震，云皎正侧坐着，下巴微收，一双含水的眸子情意绵绵的看他。

陆震握住了她乱动的手，手心滚烫，云皎感到他的抗拒，将衣领往下拉了下，露出一片滑腻白皙的肌肤。

蛊惑道：“老公，你就不想要吗？”

陆震清晰的看到，在那一对鼓鼓囊囊的雪白上，印着一处吻痕。

云皎似乎并没发现这一点，整个人软软趴到了他的身上，一下一下的挑逗着他。

陆震的脸彻底冷了下去，拽着云皎的手腕，将人扯到了一边，对上云皎疑惑的眼神，沉声道：“我还病着，不方便。”

云皎没再纠缠，安抚了几句，理好衣服出了屋子。

陆震颓然的坐着，他想，等明天就该回部队了，再等几天，就该上岛了，这儿的一切，就跟他没关系了。

傍晚，云皎说跟儿子一起睡，陆震没有意见。

夜里，陆震起夜，刚走到院子里，便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以为家里遭贼了，悄悄走了过去，可没等走进，熟悉的声音传来，“找死啦你，这时候来找我！明天他就走了，到时我还不是什么都随你！”

月色下，云皎跟张智搂到了一起，张智语气不爽，“一想到你跟他躺一张床上我就来气，你什么时候离婚给我的名分？”




陆震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儿子，陆祁风的眼中有愤怒、不甘，唯独没有对他这个爹的敬畏。

他的脸色随即沉了下去，但没等他说什么，陆祁风便气鼓鼓跑了出去。

“你干什么呀？才一回来就搅的家宅不宁！有你这么当爹的吗？”

云皎瞪了眼陆震。

陆震眼眸微眯，声音冷冽，“怎么当？不如你来教教我？当儿子给我这个老子摔筷子，我该怎么处理！”

云皎气焰马上弱了下去，嘴唇嚅动了几下，她想说两句宽慰的话，可话到嘴边却成了，“不就让你帮张智找个活，有那么难吗？”

陆震只觉胸口堵得厉害，薄唇紧紧抿着，没了血色，别说现在的就业环境困难，让他帮张智找工作，凭什么？

云皎也意识到自己要求的过分，她刚要服软，便被张智打断，“小皎你别为我跟他吵了，现在那么多拍花子，小风可别被人拐走了，我们快去找找吧。”

云皎脸色一白，哪里还顾得上陆震，赶紧跟张智跑了出去，找孩子去了。

陆震在院子里呆了许久，外边的天色渐渐暗下，出于军人的职责与信念感，他做不到放任一个小孩不归家，处于危险中。

他找了一晚上，从田间找到镇子上。

他浑身湿漉漉的，只因他路过水库时，看到了水上飘着陆祁风的外套。

他毫不犹豫跳了下去，等把衣服捞上来，才意识到比陆祁风穿的那件大了几码。

清晨陆续有小摊位开始活跃，一阵凉风吹过，冰凉的衣裤紧贴皮肤，再加上一整晚没睡，陆震的脸色并不算好。

“张叔叔我想吃肉包子！”

这时候，熟悉的童声让陆震打起了精神，顺着声音看去，便见陆祁风站在一个包子铺前，小手指着蒸笼，看向身侧两个大人。

张智跟老板要了三个包子，付了钱，三人围着一张小桌子，坐在摊位旁的木凳上。

只是普普通通的包子，却吃成了山珍海味的模样。

陆祁风一脸孺慕的张智，眼睛亮晶晶的，“张叔叔你真好，你要是我爸爸就好了！我一点都不想回那个家，我想跟你待一起！”

“叫什么张叔叔，叫表舅，这都跟张叔叔呆一晚上了，你还不够呀？”

云皎嗔怪的戳了下陆祁风的额头。

陆祁风调皮的吐了下舌，“谁让爸爸那么讨厌，我就是喜欢张叔叔！”

陆震脸上血色瞬间褪去，嘴唇微微颤抖，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不远处的三人吃完了包子，云皎掏出帕子给陆祁风擦了擦嘴，又给张智擦了擦，张智一弯腰便亲到了云皎脸上。

“哎呀，这还是在外边呢，你羞不羞人！”

云皎狠狠怼了下张智的腰，张智没生气，凑到云皎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云皎一双水眸微微睁大，整张脸羞得通红。

半推半就间，两人钻进了旁边的小巷子，没等两人进一步动作。

张智便被一股大力拎了出去，陆震面庞仿若被一层寒霜紧紧笼罩，冷冽恐怖。

“你们在这干什么呢？”

云皎眼底闪过一瞬惊慌，但又马上镇定下来，理直气壮道：“能干什么，找儿子呗！谁有你那么心大，不管宝宝！”

若不是亲眼所见，陆震还真能被糊弄过去，可此时，看着云皎那略显凌乱的衣服，他只想打爆张智的狗头。

可拳头还没碰到张智，他便被狠狠一推，“你发什么疯？要不是张智，小风哪能这么快被找到，你还有没有良心！”

陆震冷冷看着云皎，似乎已经看透一切。

云皎脸不由自主的烫了起来，狠狠扇了陆震一巴掌，“你在这逞什么能？给我滚回家去！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几天后，陆震操练完，去食堂吃饭。

远远的，便见一人在打饭窗口忙，待他走进了，张智不怀好意地笑了下，舀了一大勺米饭，“妹夫来了啊。”

陆震没应，将饭盒一个拐弯，递给了旁边大姐。

打完饭后，陆震找了空位坐下。

“妹夫你就不好奇，我怎么突然就找到工作了吗？”

张智阴魂不散的跟来，俯身问道。

顿时，陆震的胃口少了大半，他掀起眼皮，冷淡问了句，“又欠揍了？”

张智记起前几日，原本带着几分自得的嘴角狠狠下拉，索性挑明道：“我这工作，便是拿你工资换的！”

陆震攥着筷子的手微微用力，脸上没多余反应，那些钱，他本就是留着给云皎母子傍身。

他们作何选择，与他无关，可心脏心还是忍不住猛地一缩，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

张智没在陆震脸色看到预想中的表情，心里愈发不爽，

“那晚你都听到了吧？那你也该猜到，我根本不是小皎表哥，你就不怀疑吗？小风到底是不是你的种。”

“你在瞎说什么！”

陆震脸色阴沉下去，一把攥住了张智衣领，将人一把拎起来。

张智余光扫过不远处，又落回陆震脸上，讥讽笑着，“我确实是瞎说的，小风是你的种，但云皎要是再怀孕呢？还能是吗？”

“你还是不是人！”

陆震一拳打了上去，张智没躲，唇角洋溢着势在志得的笑，十分渗人。

“你在干什么！张叔叔！”

拳头刚刚落下，两道尖锐的惊呼声同时响起，紧接着，陆震的身子被冲过来的人狠狠撞开。

张智被打倒在地，但很快被云皎扶起，看着张智那逐渐肿起的半张脸，云皎怒火中烧，呵斥陆震：“你打人干什么？”

陆震冷着脸，“你要不要让我重复一下，他刚刚说了什么？”

云皎觉得可笑，“你打的人，当然要想办法圆回去！”

一个士兵看不下去，“嫂子你怎么不相信陆连长，他骗谁也不能骗你啊！当年他可是为了你......”

当年发生了什么？云皎正要继续听，身边的张智传出痛苦的呻吟。

“妈妈，张叔叔会不会死呀！”

陆祁风被张智的伤势吓得白了脸，声音哽咽带着哭腔。

“没事的，没事......快，我们去医院......”

云皎哪还顾得上继续听士兵的话，一边安抚孩子，一边扶起张智。

“张智要有事，我不会放过你！”

云皎狠狠撞开陆震肩膀，一大一小的眼神中充满冷漠与厌恶。

他们的眼神，好似一把尖锐的匕首刺进陆震的心脏，让他周身血液瞬间凝固。

一个士兵安慰陆震，“陆连长，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等你回家了，跟嫂子好好解释。”

他还有家吗？

陆震没有回应，沉默片刻，坐回座位，味如嚼蜡一般吃完了饭盒里的饭菜。

一连几天，他都没再见过云皎母子跟张智。

他很珍惜最后在这儿的日子，每日与士兵门通吃同住，闲的时候，陪师长下下棋，浇浇花。

军队里的人，都是他没有血缘的家人。

眼见离开的日子逐渐逼近，陆震的心愈发平静，可这天，刚走到军区门口，便见一个熟悉的人影冲他招手。

云皎穿着一身白色的碎步裙子，两条乌黑的麻花辫搭在胸前，衬的小脸娇小。

“老公~老公老公~”

陆震听到这称呼，心中一阵儿烦躁，正要离开，外边的人，似乎是猜到了他的想法一般，声音大了几分。

陆震并不想再临走前，把事情闹大，他皱着眉，走了过去。

“老公之前是我太凶了，我不该为了外人那么对你，我应该听你解释的......”

云皎扣着裙角，像是做了错的小孩一般。

陆震嗯了一声，表示听到了。

“你不要生我气好不好？”

云皎显然没那么好糊弄，她抓住陆震的胳膊，晃了晃，那双大大的杏眼含着水汽，我见犹怜。

陆震冷淡的抽回胳膊，“我没生气。”

云皎仔细观察陆震的表情，尝试看出一丝破绽，见陆震真的消气了，她才稍稍松了口气。

小手探进了陆震的大手中，轻轻挠了一下，含水的眼眸中带着丝丝缕缕的情意，撩动男人心弦。

“那......我回家后，好好补偿补偿你。”

陆震盯着云皎看，那双深邃的眼好似已经看透一切，唇角勾起一抹薄凉的冷笑，

“你先回家吧，你放心，张智的事情我不会追究，不会影响他在食堂的工作。”




我冒死冲进火场救下妻子，醒来却被妻子的远房表哥顶了救命恩人的身份，妻子要求表哥借住在家里，两人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激情苟合。

五岁的儿子也对我摔筷子：“我不要你当爸爸，张叔叔救了妈妈，我要张叔叔当爸爸！”

我心死如灰，请师长帮我解除了军婚，并向部队申请调岗去海岛。

那对白眼狼母子，我不要了。

“领导我要申请调岗去海岛任职。”

陆震的声音沉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海岛那边对你来说确实是一个好出路，但去了海岛，几年都回不了一次家，你舍得老婆孩子？”

陆震呼吸断了一拍，还是点头，“嗯......”

“想当年，你不顾小皎的成分问题坚持娶她，不然以你的情况，少说再升两级。”

师长惋惜了一会，喝了口瓷缸里的温水，正色道：“调令半个月就下来了，你这段时间好好陪陪老婆孩子吧。”

“嗯。”

陆震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略显苍白。

又跟领导寒暄几句，陆震出了师长办公室。

“老公！我跟宝宝来看你啦！怎么样，惊不惊喜？”

没走两步，一坨香软扑进了怀里，腰被柔软的胳膊禁锢，一低头，便看到了张明媚漂亮的小脸。

在云皎身后，站着一个五岁的男孩，粉雕玉琢，打扮的干干净净。

是陆震跟云皎的儿子，陆祁风。

陆震将挂在身上的胳膊拉开，云皎嘴一撅，又要扑来。

“这是部队，影响不好。”

陆震刚刚触碰到云皎的手微颤，声音冷硬。

云皎虽然不情愿，但看着不远处一两个军人走来，她也不好再做什么。

“爸爸。”

陆祁风软软糯糯的叫人，那张跟云皎有七分像的脸，让人新生欢喜。

陆震心底的柔软被狠狠撞击了一下，但又快速恢复冷静，看时间快到饭点了，带这对母子去了食堂。

一路上吸引了不少视线，陆震始终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

曾经他以为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男人。

经人介绍，与云皎相亲。

云皎曾是资本家的小姐，明媚开朗，像是遥不可及的小太阳。

他陪云皎去图书馆，听云皎说了很多他不懂的哲学。

看她在月下跳舞，像是一只落入凡尘的精灵。

那夜，云皎牵起他的手，难得露出了含羞带怯的神色，微微颔首，含水的眼眸注视他，“陆震，我想跟你交往，可以吗？”

他沦陷了。

恋爱、结婚、生子，一切都顺其自然的发展着。

直到一次部队提前放假，他撞见云皎跟一个男知青拉扯。

“哎呀，你怎么谁的醋都吃呀，陆震就是一个闷罐子！我这心里呀，只有你，不离婚，也是想多攒点！不然以后跟着你去喝西北风呀！”

云皎的神情是他从未见过的娇媚。

两人拉扯间便进了苞米地，再也没出来。

结婚第7年，云皎出轨了。

再回神，云皎跟儿子已经打好了三份饭，贴心的将碗里的肉都夹到了陆震碗里。

母子俩都看向他，脸上是如出一辙的讨好。

陆震扒拉着饭菜，没多少胃口。

饭后，云皎将三人的饭盒刷好，跟着陆震进了寝室。

“老公~”

云皎食指和拇指摁在一起，捻了捻，“这个月的响钱发了吧，宝宝少年宫的学费要交了，你懂的。”

陆震知道不给的话，她一定会没完没了，为了耳根清净，从柜子里掏出一个信封递去。

云皎捏了捏，马上眉开眼笑，要搂着陆震亲一口，衣领下滑，白皙的皮肤上露出一小块香艳的吻痕。

陆震眉毛微蹙，摁住云皎的肩膀，轻而易举的止住了她的动作。

“回去吧，我一会还要忙。”

拿了钱，云皎痛快的领着儿子走了。

刚走远了一些，陆祁风邀功一般，从兜里掏出了几块用纸包的肉，“妈妈，妈妈，张叔叔一定没吃过红烧肉，我们带给他吃！”

张叔叔，张智，便是云皎的出轨对象。

陆震耳力很好，将这些话听了个清楚，心里拔凉。

无所谓了，还有半个月，他就要离开了，到那时......

就都结束了。




陆震薄唇微抿，也在等云皎的回答。

云皎支支吾吾，也没个准确日期，张智将手腕挽起，露出一道蜿蜒的烧伤，“小皎你知道的，我愿意一直等你，哪怕是永远没有名分。”

云皎有些动容，白皙的指尖触上疤痕，“我不会让你等太久，你要知道，我只爱你。”

刹那间，陆震原本明亮的眼眸瞬间黯淡下去，像是被一层浓厚的阴霾所笼罩，喉间涌出大股猩甜的气味。

那他算什么，他这些年算什么？

“呀，老公！”

云皎正要与张智拥吻，便见陆震大步流星走来，她惊呼一声，将人推开。

浪漫的氛围被瞬间打断。

云皎慌乱一瞬，又马上镇定下来，天那么黑，距离那么远，陆震又能看清什么，听到什么。

想到这儿，她又理直气壮起来。

可没等云皎为眼前的一幕找补，便见陆震冷着脸，一巴掌将张智扇到地上。

张智的脸瞬间红肿，他看着陆震吃人的眼神，怕极了，连滚带爬的跑了。

“你大晚上发什么疯？张智只是来看看我和孩子，你吃哪门子飞醋！”

云皎看着张智被打走，不禁一阵心疼，将陆震狠狠一推，追了出去。

冰凉的月色笼罩，衬的陆震形影单只，愈发可笑。

第二天，陆震拎着那早已收拾好的小布包，准备回军营，但没出门，便被堵住。

“老公，昨晚是我太着急，没有顾忌到你的心情。”

云皎拽着他的衣角，一双水眸泛着莹莹光泽，软着语气。

陆震没用几分力，便挣开了她的手指，敷衍嗯了一声，大步朝外走去。

她既然不爱他，又在这演什么呢？工资都给她了，她还想从他这获得什么呢？还是说，想让他帮张智找工作？

“你别生气嘛？你也知道嘛，张智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要报恩，你这个当老公的，多担待一些啦~”

云皎跟在后边，一边观察陆震脸色，一边说。

可直到军营口，她都没得到回应。

云皎生出一丝莫名的心慌，一把抱住陆震的腰，小声啜泣，“老公，你别不理我，好不好嘛......”

她扬起小脸，泪珠沿着她白皙脸颊缓缓滑落，在下巴处汇聚，最终轻轻低落，如花瓣上的露珠，凄美脆弱。

那抱着陆震的胳膊收紧，用尽了力气。

陆震眉毛微蹙，只想快点摆脱纠缠，“你先放开，我不生气了。”

云皎心底暗暗松了口气，得寸进尺道：“那你亲亲我，亲亲我就信你。”

陆震嘴唇嗫嚅了几下，正要拒绝，下一瞬，唇上触上了两瓣温软，一触即分。

云皎松了手，像是吃了蜜的小孩，冲他嘿嘿的笑。

“呵呵，你们小俩口的感情真好啊。”

师长从旁边路过，一脸调侃。

感情好吗？陆震看着云皎从师长不好意思的笑笑，一溜烟走了，他的眼底结了大片冰霜。

为了张智，都愿意来讨好他吗？张智......就那么重要？

但这些都跟他没关系了。

陆震拎着小包回了宿舍，将小布包放进衣柜，再过一段时间，他就要走了。

云皎爱谁，他都不会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