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手机在地板上亮起。
是条陌生号码的彩信。
视频自动播放。
晓茹的脸被AI换在一段艳 照视频上，背景是酒店房间。
那些不堪入目的姿势，那些下流的台词——
“啪！”
手机被我用尽全力砸向墙壁，碎片四溅。
他们连死人都不放过！
“畜生......畜生！”我发疯似的踩着手机碎片，直到它们变成一堆废铁。
突然，我想起晓茹日记里那句话：他说要把照片发到校园网......
“晓茹......这些事你真的经历过吗？”
我胸口剧烈起伏，眼前一阵阵发黑。
那些下流的姿势，那些屈辱的台词......
我的妹妹，我从小护在怀里的妹妹，是不是也曾经这样被......
“呕——”一阵剧烈的干呕，胆汁的苦味充满口腔。
我瘫坐在地上。
那天她坠楼前，是不是也这样绝望地蜷缩在某个角落？
还没等我去找唐明远拼命，第二天校园论坛爆了。
实锤！林晓茹勾引唐教授聊天记录曝光！
伪造的微信截图里，“晓茹”发着露骨的信息：
老师，今晚可以补课吗？
我什么都愿意做......
校方的声明准时在早课铃响时发布：
关于林晓茹同学事件的严正声明
经调查，该生确有心理问题，此前已有抑郁倾向......辅导员反映其多次出现幻觉......请广大师生不信谣不传谣......
论坛评论区疯狂刷新：
看着挺清纯，原来这么骚
死得好，这种贱货活着也是祸害
怎么姐妹俩都盯着唐老师祸害，她姐是不是也有精神病啊？
我的手死死攥着鼠标，屏幕在眼前模糊成一片血色。
他们杀了晓茹，还要让她身败名裂！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相信......”我呜咽的抱着枕头，“她明明是被害死的啊......”
我颤抖的翻开书桌上晓茹的日记本。
唐老师说今晚必须去他办公室，不然就把照片发到校园网......
泪水砸在纸页上，晕开了那些绝望的字迹。
“对不起......姐姐没用......”我的哭声终于忍不住溢了出来，“连给你讨个公道都做不到......”
下一刻，手机屏幕亮起。
报告出来了，你快看！


保洁大妈佝偻着背被警察送出来，她的眼神躲闪着我，像只受惊的老鼠。
“对不起......我真的记错了......”她嗫嚅着，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我一把抓住她颤抖的手腕：“这是他们在威胁你对不对？”
她猛地抽回手，浑浊的眼泪夺眶而出：“我儿子才十九岁啊！他们说他藏毒......要判十年......”
她踉跄着后退，“放过我吧......求你了......”
我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沉默转身走向学校。
副校长办公室的门没关严，我听见里面传来唐明远的声音：“......还得劳烦校长您多费心了......”
我一把推开门。
屋内的谈笑声戛然而止。
唐明远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茶杯，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恢复成那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林小姐，”副校长站起身，假惺惺地笑着，“有什么事吗？”
“我来要个说法。”
唐明远轻轻放下茶杯，“林小姐，你妹妹的事我们都很遗憾......”
“林小姐，别再执迷不悟了。”副校长推过来一份文件，“你妹妹跳楼当天，唐教授在B市当竞赛评审，有签到表为证。”
我盯着那份一丝折痕都没有的签到表，突然笑了：“教育局知道你们造假吗？”
他却忽然拉开抽屉，像变魔术一样抽出一张红头 文件：“巧了，教育局刚给唐教授颁发‘师德标兵’表彰。”
唐明远嘴角得意的弧度，刺得我眼睛生疼。
那弧度让我想起监控视频里，他把晓茹拖进电梯时的表情。
走出行政楼时，校园广播正在播放通知：“请全体师生前往礼堂参加师德标兵表彰大会......”
礼堂的灯光亮得晃眼。
唐明远站在聚光灯下，西装笔挺，金丝眼镜反射着虚伪的光。
我站在最后一排的阴影里，看着唐明远在台上侃侃而谈：“作为教师，我们不仅要教书，更要育人......”
台下掌声雷动。
前排的校领导们面带微笑，后排的学生举着手机疯狂拍照。
我右手插在外套口袋里，指尖触碰到冰凉的玻璃瓶身。
硫酸。
手里的玻璃瓶仿佛开始逐渐烫手。
唐明远开始鞠躬谢幕，聚光灯追着他移动。
就是现在。
我深吸一口气，抬脚向前。


第二天，我直接杀进了副校长办公室。
日记本被我狠狠摔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巨响。
“我妹妹是被唐明远害死的！”
副校长像个笑面虎一样眯了眯眼。
“林小姐，这种诽谤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诽谤？”我冷笑，“那这些算什么？”
我甩出房卡照片。
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
“一张房卡能证明什么？晓茹同学......情绪一直不太稳定。”
“放屁！她是你们系的优等生！”
副校长突然压低声音：“林夏，你父亲还在市医院工作吧？母亲在实验小学？”他微笑着，“再闹下去，我怕你们全家在本地......会很难过。”
我抄起他桌上的茶杯砸在墙上，瓷片四溅。
“你威胁我？”
“是忠告。”他按下座机快捷键，“保安，请这位林小姐出去。”
被架出办公楼后，我站在阳光下，却感觉浑身冰冷。
这群败类，不可原谅。
当晚，我戴着鸭舌帽和口罩溜进帝豪酒店。
监控室的门虚掩着。
我溜进去时，保安正打着瞌睡。
手指颤抖着调出两周前的监控录像。
屏幕上的画面让我的血液凝固——
月28日2:17，唐明远拽着晓茹的胳膊走进电梯。
晓茹在挣扎，嘴唇动着分明在喊“救命”。
我的手机镜头对准屏幕，手指抖得几乎按不下拍摄键。
突然，肩膀被重重拍了一下。
“干什么的！”保安瞪着眼睛。
我撞翻椅子夺门而出。
冲出后门时我弯腰在胡同里干呕，喉间泛起铁锈味。
那晚我蜷在床上，盯着手机里那段21秒的视频看到天亮。
天亮了。
我一刻都等不及的跑到警局，愤怒的把视频递送到警察眼前。
“警官，你看！这明显是强迫！”
胖警官皱着眉头看了半天。
“角度问题吧？也可能是扶一下。”
“扶你妈！”我一拳砸在桌上，“因为这个人渣，我妹妹前几天死了！”
他脸色突然变了。
“林小姐，请注意言辞。”
余光瞥见酒店经理走进来，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我身后。
“警官，我们系统出了故障，原始录像已经......”
我抄起桌上的保温杯砸过去。
热水泼在他脸上，他尖叫着后退。
“我！昨！晚！刚！看！过！”
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血沫子。
胖警察突然变了脸。
“非法入侵、毁坏监控、现在又袭击他人？”
他唰地抽出笔录本，“小张！先带她去醒醒酒！”
他们按着我往留置室走时，我透过玻璃门看见酒店经理在擦脸。
他对着手机说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笑。
我死死盯着他，内心一片冰凉。


我直接冲进了他的办公室，门砸在墙上发出一声巨响。
唐明远正坐在办公桌后，西装笔挺，金丝眼镜架在高 挺的鼻梁上，手里还端着一杯热茶。
看到我闯进来，他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只是慢条斯理地放下茶杯，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
“林小姐，节哀。”他声音低沉，带着虚伪的关切，“晓茹的事，我也很痛心。”
痛心？
我猛地将日记本摔在他桌上，纸张哗啦散开。
“痛心到逼她去酒店‘补课’？痛心到用照片威胁她？！”
唐明远低头扫了一眼日记，嘴角竟然微微上扬，像是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
然后，他缓缓站起身俯身靠近我，声音压得极低。
“林同学，你妹妹心理脆弱，产生了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神竟然带着一丝怜悯，“作为老师，我很遗憾没能及时开导她。”
他在笑。
这个杂 种居然在笑！
我一把揪住他的领带，拽得他踉跄一步。
“你对她做了什么？！那些照片在哪？！”
唐明远任由我拽着，脸上依旧挂着那副令人作呕的温和表情。
他甚至抬手，像安抚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一样，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
“林同学，情绪化解决不了问题。”他叹了口气，仿佛真的很遗憾，“如果你继续这样闹下去，我怕你会走上和你妹妹一样的路。”
我死死盯着他的眼睛，想从里面找出一丝慌乱、愧疚，哪怕是一丁点的人性。
可里面只有嘲讽。
有恃无恐的嘲讽。
“唐明远，”我的声音低得几乎喑哑，“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他轻轻笑了，甚至悠闲地整理了一下袖口。
“林小姐，我建议你冷静。冲动是魔鬼，你妹妹就是最好的例子，不是吗？”
“我们走着瞧。”
我狠狠的瞪着这个害死我妹妹的凶手，离开了办公室。


我颤抖着点开朋友偷拍的照片。
检测报告上那行加粗的黑字：
样本残留纤维与送检衣物材质一致
“唐明远的衬衫......”我喃喃自语，声音卡在喉咙里。
我终于抓住了那个畜生的尾巴！
我抓起外套冲出门，电梯迟迟不来，我直接冲向楼梯间，三步并作两步往下跳。
膝盖在发抖，但我停不下来。
这次一定要亲手把报告攥在手里，一定要亲眼看着那个禽 兽伏法！
推开验证中心的玻璃门时，我的衬衫后背已经湿透。
汗水顺着太阳穴往下淌，但我顾不上擦。
“我来取检测报告。”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调，“林夏的。”
柜台后的女人漫不经心的从桌上的文件里翻了翻，一份崭新的报告被推到我面前。
我迫不及待地低头查看。
检测结果：宠物毛发（猫）
“这不可能！”我猛地拍向柜台，巨响惊动了整个大厅。
“半小时前我朋友发来的明明写着——”
“系统更新了。”女人冷漠地打断我，“以最终报告为准。”
膝盖突然发软，我不得不扶住柜台才没跪下去。
“你们......”我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你们怎么敢......”
女人突然倾身向前，“林小姐，我建议你适可而止。”
她压低的声音回荡在我耳边，“除非你想让你那位‘朋友’也丢掉工作。”
踉跄着走出大门时，刺眼的阳光照得我头晕目眩。
不知不觉我又走回了帝豪酒店。
站在帝豪酒店后门的垃圾箱旁，无助又茫然的看着这个吃人的建筑。
保洁大妈在远处打量了我许久，最终悄悄靠过来。
“姑娘，你是之前来酒店找妹妹的那个人吧？我见过你妹妹。”
她声音压得极低，眼睛却不断瞟向监控摄像头，“你说的那个教授每周五都带不同的姑娘来，上个月......有个女学生，长得像你。”
突如其来的惊喜让我的心跳快得像要炸开。
“您能作证吗？”
她犹豫了，皱纹里夹着恐惧。
但最终，她点了点头。
“好。”
第二天清晨，我带着大妈直奔警局。
“警官，这位是帝豪酒店的保洁，她能证明唐明远——”
我的话还没说完，大妈的手机响了。
她接起来，脸色瞬间惨白。
“什么？！小宝被抓了？！”
电话那头，警察冷冰冰的声音连我都能听见：“你儿子涉嫌吸毒，现在在缉毒队。”
大妈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他好像想起来什么，猛地看向我。
“我......我记错了！”她突然抓住警察的袖子，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唐教授没带过女学生！是我老糊涂了！”
“林小姐，你看......”胖警察摊开手，“证人自己都说了，是误会。”
我盯着大妈颤抖的肩膀，突然明白了。
有些真相注定浮不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