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宋里里迟聿的其他类型小说《宋里里迟聿结局免费阅读失忆改嫁,渣男跪地叫皇婶番外》,由网络作家“无名小莲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根本不给宋里里开口的机会,凌水洲直接怒气拂袖离去。见状,谢效忠也忙道,“宋三小姐,我好好的作诗宴被你搅浑,你满意了吗?我这小庙容不下你这大佛,还请你赶紧离开!”连带着方才行刺的男人,统统轰了出去。那男人忙不迭往巷子里跑,眨眼功夫就不见踪影。而镖头则走上前,苦笑着递给宋里里二十两银子,“爽仔......不,宋三小姐,这是你今日的工钱。”宋里里羽睫轻颤,知道镖头这是在“请”她走呢!毕竟,谁敢请一个喜欢跟在世子殿下屁股后头,做各种荒唐事的侯府嫡女做事啊。沉默了半晌,宋里里只收了十两银子,“之前说好的是这些,我不贪。”转身离开,宋里里眼底划过一丝惆怅。看来,又得重新找挣钱的路子了。好在今日也挣了三百多两,宋里里很快就打起了精神,到酒楼拿上打...
见状,谢效忠也忙道,“宋三小姐,我好好的作诗宴被你搅浑,你满意了吗?我这小庙容不下你这大佛,还请你赶紧离开!”
连带着方才行刺的男人,统统轰了出去。
那男人忙不迭往巷子里跑,眨眼功夫就不见踪影。
而镖头则走上前,苦笑着递给宋里里二十两银子,“爽仔......不,宋三小姐,这是你今日的工钱。”
宋里里羽睫轻颤,知道镖头这是在“请”她走呢!
毕竟,谁敢请一个喜欢跟在世子殿下屁股后头,做各种荒唐事的侯府嫡女做事啊。
沉默了半晌,宋里里只收了十两银子,“之前说好的是这些,我不贪。”
转身离开,宋里里眼底划过一丝惆怅。
看来,又得重新找挣钱的路子了。
好在今日也挣了三百多两,宋里里很快就打起了精神,到酒楼拿上打包好的饭菜,回宋府去和籽棉一同分享。
踏进听雨阁,还没来得及将饭菜摆上桌,便有下人过来,将宋里里“请”去了沈海萍的院子。
沈海萍的院子位于侯府西侧,花团锦簇,就连梁上都雕画了各色花卉,所见之处的花瓶摆件,更是都带着花朵图案。
此刻,宋梨正伏在沈海萍膝盖啜泣,娇弱得像朵枝头被摧凌的小白花。
沈海萍满眼心疼几乎溢出,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别哭了小梨,瞧你哭,娘心都要碎了。”
扭头看见宋里里,声音陡然转怒,“宋里里,谁教你出去女扮男装犯蠢的,你知晓世子殿下来同我说时,我有多难堪吗!”
宋里里不悦蹙起柳眉。
这凌水洲自恋自大也就罢了,居然还私下告状,真叫她看不起!
“姐姐,”宋梨抬手擦了擦发红的眼眶,声音哽咽至极,“这次你真的有些过了,在府里和二哥置气弄坏他的衣裳,但起码是自家的事,可你这次把侯府一并牵扯了,这要是传出去,外头多少人要看咱们侯府的笑话啊!”
沈海萍揽住宋梨的肩膀,“小梨,还好娘有你这么个贴心的,否则真是恨不得直接去死。难不成当初生她时留下的只是个胞衣,所以才这般没脑子,连你半根脚指头都不如!”
她言辞恶毒尖锐,让宋里里感觉耳朵里扎了把利刃,割得钝痛。
“笑话?”宋里里扯了扯嘴角,“这晋州城里不早就看够了吗,两女争一夫的戏码都演了,怎么动动嘴皮子说担心侯府的颜面,就成乖巧懂事了呢?”
宋梨眼神瞬间慌了,眼泪扑簌簌如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我、如果姐姐你真的那么喜欢世子殿下,那我让出来就是了。”
“该让的人是她!”沈海萍更心疼宋梨了,“小梨你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被她骑在头上欺负,明明你和世子殿下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她从中胡搅蛮缠,害得侯府丢人不说,也害得你们不能有情人终成眷属。”
“只要侯府能好,我受点委屈又如何?”宋梨声音委屈无比。
宋里里扯了扯嘴角,“你不用受委屈,世子殿下是吗,我让给你便是。”
这样的男人,她根本就瞧不上。
宋梨想要,拿去便是了!
“我和世子殿下退婚,世子妃的位置,你来坐。”
几乎是话音刚落,外头便冲进来一个人,“行,这可是你说的,明日一早我就带着你进宫面圣,把你和世子殿下的婚事退了。”
宋极星说完,又翻出了纸笔,啪的拍在宋里里面前,“你现在就把退婚书写好!”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把沈海萍吓了一跳,“极星,她发癫也就算了,你怎么也跟着胡闹!”
“娘,我没有胡闹,难道你不希望小梨当世子妃吗?”宋极星问道。
沈海萍当然希望!
只是这门婚事是先皇早早就定下的,所以她就算对宋里里恨得牙痒痒,也没有任何办法啊。
“世子殿下不爱她,她自己也想退婚,再加上日后世子妃是小梨,同样都是宋家女,只不过是从嫡女换成了次女,圣上自然会答应的。”宋极星满脸严肃道。
“可圣上也不是我们随便就能见的,而且万一惹怒了怎么办?”沈海萍仍旧担心。
为了宋里里冒这么大的险,着实不划算。
宋极星摆手,脸上写满了得意,“明日圣上召我进宫,想来应该是近日我剿匪有功,准备提拔我了,既然圣上如此青睐我,那肯定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迁怒。”
明日他从都尉变将军,而宋里里的婚事能变成宋梨的,也算是双喜临门了。
“宋里里,希望你明日能乖乖退婚,别玩什么把戏!”宋极星警告道。
宋里里面无波澜,低头去写那份退婚书。
今日她的手受了伤,弯曲手指时伤口裂开,又往下淌起血来,落在了宣纸上。
“呀,你能不能小心点啊,都被你弄脏了,明日圣上看了说不作数怎么办,重新写!”宋极星埋怨地撕碎那张纸,又递给宋里里一张新的。
往复好几次,宋里里总算写好了那封退婚书。
宋极星仔细收好,不耐烦地摆手,“行了,明日一早我在大门口等你,别磨磨蹭蹭耽误了我受封。”
宋里里嗯了声,起身离开了。
望着她的背影,宋梨的眼神却充满了担忧,“二哥哥,我还是担心,如果明天她去见了圣上反悔不肯说退婚怎么办?”
宋极星满脸得意,“她不说也无妨,反正明日我进宫受封,按照规矩,圣上是会给我赏赐的,到时候我便用那些赏赐来换你和世子殿下的婚事。”
听闻这话,宋梨双眼放光,声音却扭捏,“这样不好吧,那毕竟是二哥哥你受封的赏赐,怎么能用在我身上呢?”
“你能开心,就比那些赏赐要珍贵得多。”宋极星说道,“再说日后我多得是升官加爵的机会,赏赐自然也不会少,不差这一次。”
“二哥哥你真好!”宋梨开心的扬起嘴角。
明日之后,她便是尊贵的未来世子妃了,看宋里里还拿什么和她斗!
宋极星大步踏来,双眼中喷着火,一副恨得牙根痒痒的可怖模样。
他的瞳孔里倒映着宋里里的模样。
品竹色的坎肩上衣,下头是孔雀纹的裙子,手腕处用同色的细布缠紧,挽了个流云鬓,没有半点首饰,看上去英姿飒爽。
这衣裳穿在宋里里身上是很合适的,但材质一般,也根本不是他昨日送去给宋里里的那套!
宋极星厌恶无比,攥紧了拳头才忍住没直接把这衣服给撕了,“明明给了你衣裳,却要穿成这鬼样子来,怎么,想当着众人的面卖惨,说你在侯府过得有多惨吗?”
宋里里本不想理的,但见他越扯越离谱,便开口,“那衣裳大得离谱,穿不了。”
“不可能!”宋极星斩钉截铁地否认,“那衣裳是我吩咐人按照你的尺寸去定做的,霓裳阁的绣娘手艺精湛,做出来的衣裳从未有半分误差,分明是你要在赛马会上叫我难堪!
宋里里,你在外头学了点心眼,全用在自家人身上了。”
身旁的籽棉忍不住了,双眼泛红地迈前一步,“二公子,我家小姐去贞女堂吃了五个月的苦,已然瘦得跟竹竿似的,你照以往的尺寸定做,她穿起来岂会合身?”
宋极星愣怔住,看向宋里里,这才感觉到,她好像的确比以前要瘦一些。
他心里升起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怪不舒服的。
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变了,“我没注意到。”
籽棉笑容更冷了,言语讥讽道,“二公子自然不会注意到,毕竟平日里送脏衣裳都是差丫鬟跑腿,偶尔来一趟,也是撂下话就走,别说我家小姐瘦了,就说她满手冻疮地回侯府,也不见有人长了眼珠啊。”
原本宋极星心底还有点不舒服的,可听到这话,瞬间土崩瓦解。
以往宋里里屁大点事情都要跑来他跟前说个不停,就差把每日出几次恭都告诉他了,烦得要命。
结果从贞女堂回来后,她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把他当仇人看,更是半个字都不愿意与他分享。
所以他不知道宋里里瘦了,满手烂疮也很合理啊!
再说了,衣服大了重新做就是,烂疮擦了药就能好,又不是什么大事。
而籽棉一个丫鬟对他大呼小叫的,被旁人看见了,他的脸面往哪儿搁?
“这都是她活该!若不是她犯蠢害小梨,也不会被罚去贞女堂,自找苦吃有什么值得同情的。”
籽棉还想再说点什么,但宋极星却猛地扼住了她的喉咙,“区区一个贱婢,也敢狗仗人势教训我?”
还没来得及用力,宋里里便走上前扣住他的手腕,只听见咔擦一声,他的手便脱力,在剧痛中不受控地松开籽棉,人往后不住踉跄,没几步便跌坐在地。
宋极星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你把我的手弄脱臼了?”
乡下回来的,果然浑身蛮力。
可他好歹也是宋里里的兄长,竟然被如此粗暴的对待!
而宋里里只当没听见,上前扶住籽棉,温柔地检查她的脖颈有没有受伤。
确认无事后,这才眼神冰冷地看向宋极星,“籽棉与我而言,是我的妹妹,所以你再敢动她,别说这条胳膊,就算是你的命,我也一样能给你折了!”
扔下这话,她便带着籽棉离开了。
宋极星好半晌才从地上爬起来,眼前哪里还有两人的身影。
他将脱臼的手臂接回去,疼得满头冷汗仍止不住叫骂,“放着小梨这个亲妹妹不要,跑去认一个贱婢当妹妹,真是侯府养不熟的白眼狼!”
叫骂完,他心里反而更烦躁了,狠狠踹了脚旁边的木栅栏,这才离开。
......
再三确认籽棉无事后,宋里里这才和她去了赛马场的看台。
宋梨此时也来了,正和几个年纪相仿,打扮得华丽富贵的女孩子说话,笑声如黄鹂一般悦耳。
但其中某个人在瞧见宋里里的瞬间,便止住了笑声,厌恶无比道,“她怎么也来了,真是晦气!”
宋梨眼眶瞬间泛红,泛着哽咽开口,“今日是侯府设宴,若是不叫姐姐来总归不合适。”
顿了顿又道,“安乐郡主放心,姐姐她去贞女堂已经学过规矩了,刚才大概是忘记了,所以才没过来打招呼,我、我这就去叫她。”
安乐郡主这才想起来,方才宋里里是直接从她们面前经过的。
她可是先皇嫡女的表侄女,甚至能和世子凌水洲称上一句兄妹,何等尊贵,却被宋里里这般水灵灵的无视了。
什么忘了规矩,分明就是没把她放在眼里!
她拉住宋梨,“你别替她说话了,一个妄想骑在你头上,抢走你心爱之人的贱人,蓬门小户的草包,有什么值得你这样护着的。”
“那毕竟是我的姐姐啊。”宋梨挤出一抹笑,却比哭还要难看,“她要当世子妃,我让就是了,我是妹妹,理应‘孔融让梨’”。
那模样,惹得众人心疼不已。
安乐郡主更是气愤,“凭什么让,晋州城里谁不知你与我皇兄天造地设,再说了,我也只认你这一个嫂子!”
宋梨的眼眶更红了,“可姐姐也很喜欢世子殿下,要不然也不会说好了退婚,去了宫中却又反悔变卦了。”
什么,还有这档子事?!
众人看向宋梨的眼神更同情了。
乡下回来的草包,居然敢这样戏耍欺辱宋梨,简直太过分了!
安乐郡主的拳头也狠狠攥紧,再也忍不住,“等着,本郡主去替你收拾她。”
......
宋里里和籽棉坐在看台的角落喝茶吃点心。
今日宴请这些权贵,吃食上自然是最好的,比起平日送去听雨阁的碎渣点心不知好了多少倍。
反正今日来就是个陪衬,能吃点东西,也不算是白来。
忽然,一道身影冲到跟前,居高临下地站着,挡住了宋里里面前的光,“宋里里,你敢不敢和我比一场?”
宋里里面色淡然,修长皙白的手指捡了块红沙定胜糕,轻轻送进嘴中,入口即化,滋味是不错的。
品尝过后,才轻声开口,“我不比。”
翌日一大早,宋里里便去了侯府门口。
宋极星反倒慢她一步,瞧见她伫在清晨的薄雾中,眼底闪过些许诧异。
而宋里里则表情淡然,见他来了,直接抬脚上了马车。
原本宋极星是想夸她一句准时的,见状直接拉了脸。
果然是乡下回来的小家子做派,半点规矩不懂,见了兄长也不知晓行礼,哪有小梨半分懂事乖巧?
等这门婚事退了,他就让爹娘将宋里里嫁出去,管她是填房还是妾室,出去吃吃苦头,就知道侯府待她有多好了!
宋极星想着,也不愿和宋里里共乘一辆马车,便翻身上马,和马车齐头并行。
正好,也叫晋州城里的百姓都瞧瞧,他们未来的大将军究竟长得何等俊朗!
两人很快到了宫门口。
看守的御林军早便知晓宋极星今日要来,痛快地放了行。
见状,宋极星心中更是得意了。
眼瞧着时辰还早,他扭头对宋里里道,“你去养心殿外头等我,有个幼时的兄弟在当差,我去瞧瞧他。”
宋里里抿紧绯红的嘴唇,下意识拦住宋极星,想说自己对皇宫并不熟,连养心殿大门朝哪个方向的都不知道。
但宋极星却瞪大了眼睛,“做什么,说好今日进宫面圣,处理你和世子殿下的婚事的!”
声音有点高,顿时吸引了周围不少人侧目打量。
宋极星愈发觉得晦气了,又将声音压下去,“你别搞什么花招,赶紧过去等着,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扔下这话,直接离开。
宋里里扯了扯嘴角,想找个人问路,环视一圈,居然扫见了迟聿的身影。
环视一圈,居然扫见了迟聿的身影。
迟聿似乎是从军营直接进宫的,身上还穿着盔甲,日色下甲片散发着五彩的光,勾勒出完美的下颌线。
只是此刻眼底充盈着猩红的血色,又将他衬得冷酷可怖了几分。
宋里里却丝毫不惧,反而迎上前去,“靖王殿下!”
她到了跟前,从怀中掏出了昨日赚的那沓银票,准备还上昨日借的那一两银子。
可银票里最小的面额也是二十两。
宋里里脸上露出纠结,不知道该给迟聿二十两,还是在宫里找个人换一下钱。
丝毫没注意到,迟聿幽深的眸子自上而下地俯望着她,准确的说,是俯望着她手中的那沓银票。
耳旁又回响起踏风说过的话。
“属下打听过了,那宋三小姐居然女扮男装去接近世子殿下,甚至还雇人上演一出美女救英雄的戏码,难怪会管王爷你借银子,她自己的钱都砸在那雇来的人身上了,难怪会管王爷借银子,否则买不上男子衣裳怎么演戏?
不过就算借到钱买到衣裳,这戏码也被揭穿了,活该!”
“靖王殿下,这二十两给你,还你钱,多的算利息。”宋里里心在淌血,割肉似的递出那张银票。
迟聿收回眸光,眼底是无穷无尽的寒潭,“不必了。”
宋里里坚持要给,甚至直接塞进了迟聿的手中。
她指尖温软,划过迟聿的掌心,带来丝丝痒意。
迟聿唇角弧度淡薄且疏离,却没再推拒。
无债一身轻,宋里里语气都松快了不少,“靖王殿下,你能告诉我,养心殿在什么地方吗?”
宋里里抬头,眸光落在迟聿脸上,试图从中窥探出什么来。
今日她进宫面圣,就只有宋极星和迟聿知道,而那小太监带她绕圈子,还撒谎说圣上没空见她,显然是受人之命。
这人自然不可能是宋极星。
那么,会是迟聿吗?
“不是。”迟聿冷玉似的面庞不见半分波澜。
“阻拦我和圣上见面, 当真不是王爷授意?”宋里里还想再问。
踏风翻着眼白打断她,“宋三小姐这是何意,我家王爷忙得很,可没空给你使绊子!”
他话里夹棒带棍,眼神更是蔑然,“与其在这里怀疑我家王爷,倒不如想想在宫中得罪了谁,宋三小姐‘战功赫赫’,自然是众矢之的!”
一通话,让宋里里沉默了。
她以前这么糟糕吗,宋家人不喜也就罢了,居然在宫里也招惹了一堆仇敌?
“靖王殿下,我还有话说。”宋里里回过神,轻声开口。
踏风叉腰怒道,“宋三小姐没完了是吗?居然还想怀疑我家王爷,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误会了,我是想向王爷道谢。”宋里里朝着踏风摇头,“我知晓王爷今日出手不是为我解围,但的确是让我躲过了大麻烦。”
若不是迟聿在侯府门口那番话,她今天就算不被家法伺候,也会被其他法子收拾的。
宋里里后退半步,深深向着迟聿鞠了一躬。
她态度诚恳,让踏风嗓子眼的话吐不出咽不下,眼神复杂地盯着她,感觉很陌生。
他一时连手都不知该往哪儿放,头次在宋里里面前有些局促尴尬。
“走吧。”迟聿没回答,直接带着踏风离开了。
宋里里则站在原地半晌,实在回想不起,自己到底还得罪了什么人。
她收起思绪,也准备回听雨阁。
才侧头,一阵凌厉的掌风便朝着她狠狠刮来!
宋里里下意识偏闪躲开。
而后,看向了施暴者。
是宋极星。
宋极星面色青紫中夹着愠色,见这巴掌没打中更是双眼喷火。
“你还敢躲?宋里里,看看你干的好事,我前脚被革职,后脚都尉的位置就被人占了,就算再回营中,也只能从小小百户做起,被人踩在脚下,你满意了吧?”
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心肠歹毒的妹妹!
越想越生气,宋极星再次挥起手臂。
宋里里已然防备,顺势折了支手旁的月季,花骨朵儿狠狠抽在宋极星的手腕。
脆声响动中,花骨朵儿折断,嫩红汁液溅了他满脸,往下滑落,和手腕处花刺扎出的鲜血交融。
“别在我面前发疯,”宋里里眼神清冷锐利,像是把闪着寒光的尖刀,直直剖开宋极星的心脏。
那一瞬间,宋极星竟然被她的眼神镇住,生出几分惧意。
这是他认识的那个宋里里吗?
以往不论他怎么打怎么骂,宋里里绝对不可能反抗,甚至事后喊她一句三妹妹,便又会不值钱地贴上来,继续给他当牛做马。
正想着,又听见宋里里道,“我说了,我今日没见到圣上,又怎么去说你的坏话,让你被革职?
再者说,即便我今日真的见了圣上,说了你的坏话,可为何我一个无功无绩之人能说动圣上?怕是你原本身上就背着罪,只是缺个告状的导火索,一点,便能将你烧个精光!”
宋里里语气很轻,字字却像是重锤,砸得宋极星晕头转向,全身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就连那双瞳眸也开始剧烈震颤起来。
“不可能,我什么都没做,一定是你,说不定是你仗着未来世子妃的头衔,逼迫圣上这样做的!”
宋里里扯了扯嘴角,懒得搭理。
若未来世子妃的头衔这么管用,她何至于被送去贞女堂受罚?
无用的男人就是这样,出了事怼天怼地,各种从旁处找借口,却打死都不肯承认这是自己的错。
她蔑了宋极星一眼,从他身旁直接绕了过去。
等宋极星回过神来,身边哪里还有她的影子?
他眼神冷下来,狠意在嘴中被碾碎,发出咯咯声响。
这么着急离开,可见宋里里刚才都是在诓他!
就说嘛,那件事做得那样隐蔽,怎么可能会东窗事发呢?
这宋里里当真可恶,居然还想诈她,差点就上当了!
宋极星心中的厌恶又多了几分,恨不得现在就掐死她,却到底不敢去找麻烦,烦躁地甩了甩袖子,迈步出了侯府。
内心郁闷,他要去一醉解千愁!
城中有家叫做芙蓉醉的酒楼,最得富家公子喜欢,宋极星也是这里的常客,眼下便直接过去了。
掌柜笑得脸跟菊花似的,“宋二公子来啦?快请雅间坐,今日有边陲送来的好酒,一百八十两一坛,来点吗?”
“少废话,先上十坛!”宋极星扯下腰间的荷包,直接砸向掌柜的脸。
掌柜迅速接住,命人上酒,转身时眼底闪过得意市侩的奸笑。
进了雅间,宋极星直接把酒当水往嘴里灌,很快便喝得醉醺醺的,但心中的烦躁却愈来愈盛。
咔擦!
宋极星将杯子重重摔在地上,破口大骂,“宋里里你这个贱人,都是你害我,我一定会弄死你的!”
这时,有人推开雅间门走进来,绿豆大的眼睛里闪着激动的光,“宋二公子怎么这么大火气啊?”
“我道是谁,原来是谢公子。”宋极星眯缝着眼睛认出来人,语气鄙夷得很。
晋城里谁不知,谢效忠是世子殿下身边的一条狗。
而宋极星觉得自己不同,等小梨成为世子妃后,他便是世子的小舅子。
也因此,他格外看不起谢效忠。
谢效忠暗自攥紧了拳头,脸上却还挂着笑,“宋二公子,方才我听你在骂宋里里,你这妹妹惹你生气了?”
“与你无关!”宋极星冷漠回答。
要是被人知道他被宋里里算计丢了官职,脸往哪儿搁!
谢效忠在他身旁坐下,自顾自倒了一杯酒,“若我说,能帮宋二公子收拾她,教她日后做个乖乖女,不会再惹你生气不说,还还再无可能抢走世子殿下,如何?”
宋极星眼底闪过心动的光,飞快地权衡利弊。
然后一想,这全是利,没有弊!
他的仇报了,小梨也能如愿嫁给世子殿下,还能让宋里里老实本分,整个侯府都得敲锣打鼓庆祝。
简直不要太爽!
宋极星想着,将坛子里的酒一饮而尽,“你需要我做什么?”
扔下这话,凌水洲直接抬脚踹向宋里里。
这一脚正中宋里里胸口,踹得她跌落马车,滚得浑身都是雪。
马车扬长而去,茫茫白皑中只留下车辙印。
宋里里秀眉低垂,看着自己因为长期挨冻而红肿溃烂的双手,心口犹如被一道细网勒紧,豁开道道伤口,疼得几乎喘不上气。
宋梨分明红光满面不似病人,而她待在贞女堂这段时日,差点就活不下去了。
未来世子妃?
她怎么可能嫁给这样一个男人为妻!
倒是那个睡着了都会梦呓出名字的男人,才应该是她心中所属。
迟聿。
宋里里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跌跌撞撞爬起来,朝着那队驶来的马车走去。
她身材瘦小,周身又迅速被白雪覆盖,到跟前才被发现。
马车勒紧缰绳,高扬的马蹄差不定就要踹在宋里里的脸上了!
本来就冒火,看清是宋里里后,马夫更是厌恶,“宋三小姐这是何意?”
宋里里舔了舔干涸皲裂的嘴唇,“我好像失忆了,靖王在马车上吗,我想见他。”
“宋三小姐,上回你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就诓骗得我家王爷在护送你时废了条手臂,这次又来,打算让王爷双腿也残疾?求求你,就当积德行善,别逮着我家王爷算计行吗?”
宋里里喉头发涩,只得改了口,“抱歉,但我......”
“闪开些,马蹄不长眼,伤了你我可不负责。”
宋里里只好往大道边上让。
车队往前行驶,中央的那辆马车到了宋里里跟前。
远比凌水洲的那辆马车更加精致豪华,甚至大了好几倍,气派非常。
宋里里想了想,硬着头皮凑上去,“靖王殿下在里面吗,我是宋里里,如果可以的话,你能不能捎我一段,我想回家。”
天寒地冻,如果她一个人留在这荒郊野外,必定会死。
马车停下了,里头传出低沉喑哑的声音,“上来。”
简短的两个字,却让宋里里好似打开了委屈的闸门,巨大的酸涩从鼻尖涌出,眼泪差点没忍住滚落。
她顾不上先前那个马夫投来的杀人目光,冻得僵硬的手脚并用,艰难地爬上了这辆马车。
坐进车里,她看清了男人,呼吸都为之一滞。
迟聿剑眉星目,仪态矜贵,皮肤冷白,脸颊轮廓如精雕般完美无瑕,五官更是惊艳绝尘。
这就是她喜欢到梦呓的男人吗?
的确不凡。
可方才的马夫说,她害得迟聿废了条手臂......
宋里里不禁局促地搓着手,“多谢靖王殿下,日后会报答你的。”
迟聿眸色幽深地看向她,喉结滚了几滚,到底只是说了个嗯字。
他吩咐车队改道去宋家后,便阖眼养神了。
宋里里便缩着角落,小心翼翼怕打扰到他。
彼此沉默,只有身形随着马车同频摇晃着。
面前火炉烘烤,暖如春阳,宋里里手上的冻疮遇热就开始发痒,她控制不住地去挠。
尽管放轻了动作,但迟聿还是睁开了眼。
“抱歉,我吵到你了吗?”
迟聿打开暗匣,取了盒药膏递给她。
宋里里去接时,手有点颤抖。
这是她失忆后,头一个对她这般好的人。
她捧着药膏舍不得用,指尖摩挲着药瓶上凸起的花纹,怎么也压不住心中翻涌的激动。
“这药膏,我会好好用的。”
“这冻疮,哪儿弄的?”
宋里里抬眸,“贞女堂受罚时得的,他们说,我被送去贞女堂,是因为......”
话未说完,就被迟聿冷声打断,“算了,本王没兴趣知道。”
马车里的温度都随着这话被席卷,冻得宋里里打了个寒颤。
她不明白,是迟聿要问她的,可怎么刚说了一半,他却突然生了气?
此时也抵达了宋家,马夫急不可耐地跑过来,“请”宋里里下车。
等宋里里下车,又飞快离开,好似后面有鬼在追似的。
车帘翻动,车上的迟聿端坐着,侧脸隐匿在阴影里,似乎是向宋里里投去了一个目光,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
宋里里抬眸,看着大门口的匾额,龙飞凤舞永昌侯府四个大字。
她家,原来是做官的。
只是她作为官小姐,竟没一个下人搭理,找了个丫鬟问话,还被翻了白眼。
好在,总算摸索着去了饭厅,见到了宋家众人。
宋家人正在用膳,满桌佳肴,桌前围坐着一对中年夫妻,两人将宋梨护在中间,你夹菜我舀汤,场面和谐温馨。
饭菜味飘到门口,宋里里的胃愈发抽痛了,连带着心脏也跟着像针扎,痛得她几乎站不住,用手死死扶住门框。
“宋里里,”妇人发现了她,语调讥讽恶毒,“摆完谱舍得回来了?还以为你真有骨气能一辈子待在贞女堂呢!”
宋梨站起来温柔道,“娘,姐姐失忆了,大概是不记得回家的路吧,再说也怪我,没劝动世子殿下捎她一起回来。”
妇人宽慰地拍宋梨的手背,再看向宋里里时只剩下厌恶,“她哪次不是装失忆,无非就是嫉妒你和世子殿下情投意合,故意要耍小性子,利用你的心软愧疚,逼你离世子殿下远远地,早知道她是这样善妒恶毒的玩意儿,当初生下她时就该直接丢尿桶里溺死!”
“可姐姐这些年在外面过得苦,好不容易回了宋家,大家多补偿一下,也是应该的。”宋梨轻声叹气。
“还要如何补偿?”妇人声音愈发尖锐,“自打三年前她被寻回府中,吃穿用度哪一样不是最好的,她却还要计较你以往比她拥有的多,生怕自己吃了半点亏。
说到底,是她自己小时候贪玩钻狗洞溜出去,要不然怎么会被人牙子拐走,大家寻她这些年花了多少人力物力,早就不欠她什么了!”
“倒是你,本来和世子殿下情投意合,却因为她回了侯府,这先皇定下的婚事就被她这个徒有虚名的嫡长女给霸占了,若是可以,倒不如她被人牙子拐走就再也找不回来才好!”
宋母絮絮叨叨地骂,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化作利箭,扎得宋里里心口血肉模糊。
恨不得她没出生,盼着她去死,希望她永远回不来,对她只有无尽的厌恶和嫌弃。
原来,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娘亲啊?
“够了!”始终沉默的老侯爷猛地拍桌,怒气横生扫向众人,目光最后落在宋里里身上,“有你在就总是家宅不宁,你若不喜欢这里,大可以永远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