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她的手指收紧，指节泛白，但转瞬间又恢复如常，对孟哲煦露出温柔的笑。

“早就放下了，分手后就断了联系，以后也不会再见面。”

孟哲煦嘴里泛起苦涩。

许清梨撒谎的样子如此熟练，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她伸手想摸孟哲煦的脸，孟哲煦下意识偏头躲开。

这个动作让许清梨眉头微蹙。

这已经是不知道多少次，孟哲煦拒绝她的碰触了。

“谁跟你说的这些？”许清梨语气突然严肃，“最近就是因为这个不开心？”

孟哲煦刚要开口，刺耳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许清梨看了眼来电显示，沉默几秒，最后还是选择接起了电话。

刚一接通，顾离絮带着泪意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清梨！我好像遇到麻烦了，我刚回国人生地不熟的，你可以...”

许清梨脸色骤变：“位置发我。”

她抓起外套就要走，甚至没看孟哲煦一眼：“老公，公司有重要的事要处理，你等会自己打车回去。”

孟哲煦没有回去。

鬼使神差地，他拦了辆出租车跟了上去。

在昏暗的小巷里，他看到许清梨和顾离絮被几个混混围住。

许清梨像变了个人，出手狠厉，拳拳到肉，完全不像平日清冷的模样。

一个混混被打得头破血流，突然掏出匕首朝顾离絮刺去——

“离絮！”

许清梨毫不犹豫地扑过去，用身体护住顾离絮。

刀尖没入她胸口，鲜血瞬间染红白衬衫。

“清梨！”顾离絮抱住倒下的许清梨，眼神呆滞。

“别怕……”许清梨倒在顾离絮怀里，声音虚弱却温柔，“我答应过……会保护你一辈子……说到做到……”

孟哲煦站在巷口，心脏像是被人生生剜去一块。

手术室外，顾离絮哭得稀里哗啦：“她以前就这样……为了我和人赛车，差点没命……我出车祸时，她给我输血到昏迷……”

孟哲煦靠在墙边，静静听着。

原来许清梨这样成熟稳重的女人，也会为爱疯狂到不要命的地步。

只是那个人，从来不是他。

“刀再偏一毫米就刺中心脏了。”护士推门出来，“顾离絮先生在吗？手术需要家属签字。”

顾离絮哭着摇头：“我不是家属……她丈夫在那里。”

护士诧异地看向孟哲煦：“可病人一直在喊‘离絮’，刚刚立遗嘱时也说所有财产都留给顾离絮先生……”

她意识到失言，尴尬地停住。

孟哲煦笑了。

在护士怜悯的目光中签下名字，他转身就走。

“等等！”顾离絮叫住他，“你不是最爱她吗？她现在还没脱离危险，你不留下照顾她？”

孟哲煦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以前确实很爱。”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但现在放下了。既然她从来没放下过你，我成全你们。”


第三章

许清梨前脚刚走，门铃就响了。

孟哲煦打开门，一个男人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点心盒。

“你好，我是顾离絮，就是给你发信息的那位顾离絮。”

顾离絮笑得灿烂又挑衅：“这阵子清梨很是照顾我，我就做了些点心来感谢，上门即是客，你不会不欢迎我吧？”

不等孟哲煦回答，他已经自顾自地走了进来，并开始兀自参观着。

经过花园时，顾离絮停下脚步：“这些玫瑰都是我最喜欢的品种，没想到清梨还在种。”

孟哲煦指尖一颤。

他记得许清梨每天清晨都会亲自照料这些花，从不假手于人。

他曾以为那是她的生活情趣。

池塘边，几只乌龟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啊，它们还活着！”顾离絮惊喜地叫道，“这是我小时候养的，出国后就没管了，还以为早死了呢。”

孟哲煦想起许清梨每天雷打不动地给这些乌龟喂食的样子，胸口一阵发闷。

客厅里，顾离絮的目光扫过展柜上的玩偶：“这些都是我最爱的收藏。”

他又环顾四周：“家具风格也是我喜欢的北欧极简风。”

孟哲煦跟在他身后，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这个他生活了两年的家，突然变得陌生起来。

卧室里，顾离絮抚过衣柜里的西装领带：“这些都是她送的礼物，她竟然还保存得这么新。”

孟哲煦想起自己每天亲手熨烫这些衣物的场景，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原来许清梨从不让他穿这些，不是因为洁癖，而是因为这些都是顾离絮的东西。

最后，顾离絮停在了他们的婚纱照前。

“真巧，”他歪着头笑道，“我和清梨以前聊过，想拍三套主题，沙漠、海洋、森林。没想到你们也选了这三套。”

孟哲煦脸色瞬间煞白。

拍婚纱照时，许清梨坚持要这三套主题，他还以为是她喜欢大自然的浪漫。

“你怎么在这？”

许清梨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她快步走进来，脸色不太好看。

顾离絮立刻换上笑容：“我做了点心，来给你送一份。你老公热情邀请我进来做客，还说要留我吃饭呢。”

许清梨眉头微松，转向孟哲煦：“这是顾离絮，我邻家哥哥，从小就像亲兄妹一样，他之前出国了，最近才回来，所以你没见过。”

孟哲煦静静地看着她。

邻家哥哥？亲兄妹？

她将他们的关系瞒得真好啊。

而顾离絮也配合她演起来：“是啊，清梨从小就照顾我，我小时候挑食，她就专门学厨艺给我做饭，她做的糖醋排骨、清蒸鲈鱼、红烧狮子头……都是我的最爱。”

孟哲煦手指掐进掌心。

这些全是许清梨最常做的菜，他曾天真地以为是因为自己喜欢。

他扯不出笑，便借口不舒服上了楼。

可没过多久，顾离絮端着一碗药敲门进来。

“清梨煮的中药，让我送过来。”他笑得无害，“趁热喝吧。”

孟哲煦接过碗，药味刺鼻。

“对了……”顾离絮突然问道，“你们以后孩子的名字不会恰好也是男孩叫嘉树，女孩叫念念吧？那是我以前和清梨商量好的名字呢。”

孟哲煦手一抖，药碗差点打翻。

这两个名字，正是他们畅想未来的时候许清梨取的。

所以，就连他们的孩子，也要被许清梨拿来怀念顾离絮吗？

孟哲煦心脏忽然一阵剧烈的抽痛，还没反应过来——

“哎呀！”

顾离絮突然“不小心”碰翻了药碗，滚烫的药汁泼在孟哲煦手臂上，立刻红肿起泡。

孟哲煦疼得倒吸一口冷气，没空顾及顾离絮的道歉，脸色惨白地准备下楼去拿药膏。

可就在他经过楼梯口时，背部忽然被人猛地一推。

“啊！”

孟哲煦结结实实地滚了下去，重重摔在一楼地板上，鲜血从他身下蔓延开来，染红了米色的地毯。

而下一秒，顾离絮竟也跟着滚了下来。

厨房里，许清梨正要打开冰箱，听到声音立马冲出来。

看到这一幕，顷刻瞳孔骤缩。

“离絮！”她飞奔过去接住踉跄的顾离絮，紧张地检查他的脚踝，“你怎么样？”

“我……我没事，”顾离絮虚弱地说，“快看看哲煦……”

许清梨这才看向倒在血泊中的孟哲煦，但顾离絮突然“晕倒”在她怀里。

“离絮！”

许清梨素来清冷的语气里满是急切，一把扶着顾离絮，大步往外走，甚至没来得及多看孟哲煦一眼。

孟哲煦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意识逐渐模糊。

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他似乎看到客厅的茶几柜微微敞开，里面那个装着“礼物”的盒子露出一角……

再次醒来时，刺眼的白光让孟哲煦不适地眯起眼。

医生正在给他做检查，许清梨站在一旁，脸色凝重。

“我老公他身体还好吧？”


第六章

孟哲煦回到家后，开始有条不紊地整理财产文件。

许清梨的副卡、珠宝、房产证，一件件摆在桌上，像在清算一场荒唐的梦。

三天后，许清梨出院了。

她出现在门口，妆发齐全，完全看不出像是刚受过重伤濒临死亡的模样。

“老公，最近公司太忙，都没时间陪你。”

许清梨隐瞒了受伤住院的事情，走过来想抱孟哲煦，身上还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

孟哲煦知道，她是怕自己起疑，不知该如何解释，所以才匆匆出院。

可她不知道的是，孟哲煦早就目睹了全程。

清楚地看到了，她是怎样拿命，去爱另一个男人。

“你身体最近怎么样？”许清梨突然问道，目光落在孟哲煦的小腹上，“中药有没有照常喝？”

她伸手想摸孟哲煦的肚子，孟哲煦条件反射般后退一步。

“我不舒服，别碰我。”孟哲煦声音冷淡。

许清梨眉头紧锁，立刻叫来佣人询问孟哲煦近日的情况。

得知他一直没喝中药后，许清梨脸色骤变，亲自去厨房熬药。

“老公，听话。”她端着药碗，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为了身体着想，把药喝了，以后才不会受苦。”

孟哲煦看着碗里黑褐色的液体，正要找借口推脱，门铃突然响了。

许清梨的几个姐妹来访，神色匆匆。

见状，她嘱咐孟哲煦好好休息，便带她们去了书房。

等脚步声远去，孟哲煦立刻将药倒进水池冲掉。

他正准备回卧室，却听到书房里传来激烈的讨论声。

“清梨，顾离絮正被家里逼着联姻，他不肯答应，就被父母软禁在家，打算后天直接办婚礼，生米煮成熟饭。”

“哐当”一声，像是茶杯摔碎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清梨冰冷而后淡漠的声音传来：“我知道了。”

“知道是什么意思？”另一个姐妹问。

“意思是，”许清梨一字一顿地说，“我不会让他娶不喜欢的人。”

书房里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意思？你要去抢婚？”

“清梨，你冷静点，你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你们马上就三周年纪念日了！”

“你想过你去抢婚，孟哲煦会被别人怎么议论吗？”

“而且要是你们以后有孩子，孩子怎么自处？”

“你不怕小弟弟跟你离婚？”

一众劝阻声中，许清梨的声音却斩钉截铁地压过所有反对。

“我会处理好。这件事不会传到他耳朵里。”

“万一他知道了呢？”

沉默几秒，许清梨的声音才传来。

“知道又如何？哄哄就好了，小弟弟太爱我，离不开我的。”

孟哲煦站在门外，脸色惨白。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抚上心口。

那里虽有些沉闷，却不再像以前那样撕心裂肺地疼。

孟哲煦忽然意识到，自己正在一点点放下。

他真的，不爱许清梨了。


第二章

当晚，孟哲煦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是第一次见到许清梨的场景。

那年他十八岁，跟着父亲去参加沈家的晚宴。

许清梨穿着蓝白色的抹胸裙站在钢琴旁，修长的手指端着香槟，眉眼如画。

孟哲煦对她一见钟情。

后来他大着胆子偷吻许清梨，许清梨愣了一下，随即低笑：“小弟弟，接吻不是这样接的。”

然后她扣住孟哲煦的后脑，教会他什么是真正的吻。

那个吻好长好长，长到孟哲煦喘不过气，长到他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像一场虚幻的美梦。

醒来时，孟哲煦的枕头已经湿了一大片。

天亮了，他缓了许久，才拿起手机，拨通了爸爸的电话。

“爸，我离婚了。”他嗓音沙哑，“等拿到离婚证后，我就去国外陪你们。”

“是不是你们感情出了问题？”爸爸的声音立刻拔高。

“没有，”孟哲煦望向窗外渐亮的天色，“只是不爱了。”

其实，是许清梨不爱他。

而他，也不会再爱她了。

这句话孟哲煦没说出口，像吞下一块碎玻璃，任由它在心里划得血肉模糊。

挂断电话后，微信突然弹出一条好友申请。

孟哲煦鬼使神差地点了通过。

对方立刻发来一段视频。

画面里，许清梨在沙发上浅眠，眉头微蹙，嘴里喃喃念着一个名字：“离絮……”

紧接着视频后面的，是一大段信息发来：「我是顾离絮，清梨的初恋，我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她都结婚了，却还没忘记我。今天回国我发现，她手腕内侧还留着我的小名纹身，我们所有的合照、她写的日记都保存完好，你看，她梦里还在叫我的名字，应该是梦到了我们的过去吧，毕竟那是她永生难忘的初恋时光。」

孟哲煦看着这一大段文字，心脏已经痛到麻木。

他只回了一句话：「你想干什么？」

对方隔了很久才回复：「不干什么，就是想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她马上要醒了，你信不信，我只要说我做了噩梦，接下来五天她都会陪着我，不会联系你一次？」

孟哲煦没有再回复了。

而过了十分钟后，许清梨的消息就发了过来：「老公，临时有个项目要出差五天。秘书留给你，有事随时找他。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孟哲煦盯着屏幕，忽然笑了。

笑着笑着，眼泪就砸在了手机屏幕上。

接下来的五天，许清梨果然音讯全无。

倒是顾离絮的消息不断。

许清梨陪他在海边漫步、带他去山顶看日落、开车载他在郊外兜风……

顾离絮发来消息：「这些地方，我们恋爱时常来。」

孟哲煦一条不落地看完，忽然想起这些地方许清梨也曾带他去过。

那时他以为是许清梨浪漫，现在才明白，她不过是在故地重游，透过他的身影看另一个人。

第五天傍晚，孟哲煦开始收拾东西。

许清梨送他的手表、手办、衣服……

所有与她有关的物品都被装进纸箱，扔进了储物间。

当许清梨风尘仆仆赶回家时，看到的就是空了一半的衣帽间。

她明显愣了一下：“老公，你这是在干什么？”

孟哲煦头也不抬：“没干什么，就是扔了些没用的东西。”

许清梨没有多想，只是笑着将手中的礼物递给孟哲煦，是一套限量版绘本。

上个月孟哲煦随口提过想收藏，没想到许清梨记在了心里。

“老公，”许清梨自然地抱住孟哲煦，小手搂住他的腰，“最近胃还疼吗吗？明天是不是该体检了，我陪你去。”

“不用了。”孟哲煦挣脱她的怀抱，“以后都不用了。”

许清梨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什么叫不用了，是不是最近不舒服？”

一旁的佣人插话：“先生这几天胃口不好，几乎没怎么吃东西。”

许清梨立刻起身：“我去买菜给你做饭，都是你喜欢的，乖，多少吃一点。”

转身时还不忘叮嘱：“你们好好照顾先生，千万不要让他碰着磕着。”

佣人们羡慕地窃窃私语：“夫人对先生真好……”

“找老婆就要找年纪大贤惠持家的……”

孟哲煦静静听着，眼里闪过一丝自嘲。

曾经他也以为，自己遇到了世上最好的爱情。

可现在才明白，那不过是一场精心设计的替身游戏。


第四章

说话间，孟哲煦碰倒了床头的水杯。

水杯碎裂的声音瞬间引起了许清梨的注意，她无暇顾及医生，连忙快步走到孟哲煦床前，眉宇间满是担忧和心疼。

“老公，你醒了？有没有哪里疼？”

孟哲煦轻轻摇头，视线越过许清梨的肩膀，看到医生欲言又止的表情。

许清梨这才放下心来，而后转头看向医生：“医生，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她总感觉，自己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医生刚要开口，孟哲煦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医生会意，只叹了口气，说了句“病人需要多休息”，便离开了病房。

一时间，VIP病房内只剩下孟哲煦和许清梨两个人。

许清梨眼里满是心疼，伸手想摸孟哲煦的脸，却被他偏头躲开。

她似是明白了什么，立马哄着道歉：“对不起老公，是我的错，我没注意到你也摔下了楼梯，我以为……”

“幸好你没事，不然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嗯？”

孟哲煦看着许清梨的眼神，那是看起来真心实意的后怕感。

这一刻，他突然觉得无比讽刺。

许清梨说的每一句话都那么动听，可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

“我累了。”

孟哲煦抽回手，闭上眼睛，不想陪她演这种无聊的戏码。

住院期间，许清梨寸步不离地守着孟哲煦。

她亲自给孟哲煦炖汤，一勺一勺喂他喝；每天陪孟哲煦做检查，记下医生的每一条嘱咐；夜里孟哲煦稍有动静，她就会立刻醒来问孟哲煦需要什么。

连护士都说从没见过这么体贴的妻子。

可孟哲煦始终沉默寡言，常常望着窗外发呆。

许清梨以为是他身体不好导致情绪低落，更加小心翼翼地照顾孟哲煦。

出院那天，许清梨准备了盛大的惊喜。

她带孟哲煦去了最高档的餐厅，包下整层楼，只为让孟哲煦安静用餐。

饭后，她陪孟哲煦逛遍奢侈品店，只要孟哲煦多看一眼的东西，立刻买下。

夜幕降临时，江边突然绽放起绚烂的烟花，组成“我爱你”的字样。

“喜欢吗？”许清梨从背后环住孟哲煦，“特意为你准备的。”

孟哲煦望着满天烟火，恍惚间以为回到了从前。

那时候，许清梨也会这样费尽心思哄他开心，让他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可当他的手无意识地触碰到手机，所有的幻觉瞬间破碎。

“怎么了？”许清梨察觉到他的僵硬，将他转过来面对自己，“最近你一直不开心，我很担心。”

她捧起孟哲煦的脸，拇指轻轻摩挲他的脸颊：“要不要请个心理医生看看？你不要一个人扛着，有什么心事都可以告诉我。”

孟哲煦看着她真挚的眼神，突然问道：“如果我愿意对你坦诚，你能做到对我百分百坦诚吗？”

许清梨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当然了老公，我们是夫妻，自然要坦诚。”

孟哲煦深吸一口气：“那我问你，我听说你有个很喜欢的初恋，分手很多年都没走出来。”

他直视许清梨的眼睛：“现在，你放下了吗？”

许清梨的表情瞬间凝固。